“你可憐他?”那細作的屍體被拖走,就留下地上長長一道血紅的印漬,慕容塵淵瞥了那一道血紅一眼,然後就轉頭看向聞景函,說出來的話不帶一絲溫度。
“不過是枚棄子,何必執著於他的身份,就送回故土,讓他的家人好好安葬他吧。”聞景函說著就站起身踱到回廊邊,一手扶上廊柱,眼睛遙望著天際。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死是他應得的惡果。”慕容塵淵沉著臉冷哼一聲,並不認同他的做法。
聞景函收回目光,轉而定在他的身上,然後搖頭笑嗤了一句:“塵淵啊塵淵,惜竹死後你的變化真是太大了,以前雖然狂傲,但到底還有點人味兒,現在……嘖嘖嘖,我都快不認得你了,真懷疑之前伴在我身邊那二十幾年的人跟你是不是同一個人。”
“你不是也一樣?”慕容塵淵挑眉瞟了一眼小幾上的折扇後,輕狂地反唇相譏。
“是啊,你我都是為情所傷的人,縱然權傾天下,卻無法保護自己至愛之人,真是可笑!”聞景函長歎一聲,然後信步踱回小幾邊,拿起那把從不離身的折扇。
“葉染如果知道她親手為你畫的折扇你還留著,一定會很高興的,”慕容塵淵注視著他手中的折扇,心中一片苦澀,“至少你還有個念想,可我呢?除了回憶,惜竹什麼都沒給我留下。”
“依我看……也不盡然。”聞景函笑覷著他,眼裏閃過一絲狡猾。
“什麼意思?”慕容塵淵抬眼看他,滿麵疑惑。
“以後你會知道的。”說到關鍵時刻,聞景函神秘地衝他眨了眨眼,突然就賣起了關子,擺出一副就是要捉弄你的頑皮表情。
“對了,今年的除夕夜宴,北楊和南鄭都要派使臣前來,你要作何打算?”他既不願說,慕容塵淵也不問,話鋒一轉,直接就引到了正事上。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聞景函斂了眉頭,然後就坐回龍頭靠椅上,目光如炬地道,“我們揪出南鄭這麼多細作,他們定是怕我東澹與他反目,想派使臣來示好的。而北楊這個時候也來湊熱鬧,無非就是想借機挑事,煽動我們與南鄭大動幹戈,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你的意思也是咱們按兵不動?”他們二人向來心意相通,什麼事都能想到一起去。
“嗯,此時跟南鄭撕破臉,無疑是給北楊乘虛而入的機會,我怎麼能傻傻地跳進趙宣的圈套呢?”聞景函臉上笑著,扶住龍頭的手卻猛地收緊。
“你不覺得此事有點兒蹊蹺嗎?”慕容塵淵從靠椅上站起來,胸前振翅的金色蒼鷹也隨之英武而飛,頓了一頓,他才直視著聞景函的眼睛道,“以南鄭的勢單力薄,三國得以鼎立,還不是全仰仗著有我們東澹為他擋駕?劉力權怎麼會傻到得罪我們,難道他不明白東澹一旦亡了,遭殃的必是他南鄭嗎?”
“這個確是我也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啊!”聞景函認同地點著頭,說著就習慣性地眯起那雙桃花眼。
“啟奏皇上,太後剛才派人傳話兒來了,說是等皇上處理完國事之後就到長寧宮去一趟。”卯公公從回廊彼端小跑過來,走到兩人麵前就跪了下來,將拂塵橫放在地上,然後才細聲細氣地道。
“哦?太後說什麼了?”揚了揚眉,聞景函這才想起今兒剛進宮的醫女,也不知太後的病她斷得怎麼樣了。
“沒什麼特別交待的,但聽長寧宮來的人說,太後好像已經不藥而愈了。”卯公公抬起頭,便就看見一張布滿喜色的臉,堆出幾許細細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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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要上青雲了,汐朵有點小激動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