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醫大每年都會有幾個想不開而上吊自殺的,每年也都會有幾個承受不了壓力而精神失常的。 其實這在其它學校也是常有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隻是有一點不同,那些自殺身亡後的遺體,不是送到火葬場,而是留在學校作為研究用的標本。
今天我們上解剖學,標本是一具年輕的女屍,雖然在福爾馬林液體中浸泡的久了,但是看的出還是挺漂亮的。瓜子臉,高挺的鼻梁,豐滿的曲線,肌肉組織很鮮明,皮膚看上去還挺有彈性的。藍敏湊過來低聲的對我說:“兄弟,你看,她是上吊死的。”藍敏是我的室友,我叫他爛命。
我仔細看了一看,不錯,她的下巴有一道淡淡的紅色痕跡,而且舌頭微微地露在外麵,臉上泛著一絲綠氣。我對他打趣道:“是不是感到可惜了。”爛命說:“是啊,所以這堂課我要看個夠。”
這堂課我也上的特別認真,但是我總覺得這具女屍有些不對勁,不過又說不出來。
時間過的真快,一會兒就到晚上了。我們的三號樓位於學校的右側,原來是教學樓,隻是因為學校擴招,才將這幢樓改作宿舍樓的。而恰巧女生公寓也不夠,所以我們三號樓是男女生混住的,三四樓是女生,一二樓是男生。
說來好笑,在我們醫大,晚上最恐怖的事情是上廁所。因為我們的寢室在最西邊,而廁所在最東邊,必須走過二十餘米的距離才能到達。而樓道中的電燈又全都壞了,所以這二十多米是漆黑一片。廁所裏倒是有燈,但是因為電壓不穩,那燈總是忽暗忽明。而傳說中就有人在這裏上吊過。男生還好,咚咚的快速跑過二十米,撒完尿,頭也不回再跑回去。而女生,她們在晚上從來不會去上廁所。
今天,我的肚子不是很舒服,半夜又醒來了,秋天天氣太冷了,在被窩裏不想出來,準備熬一熬。
可是不行。我想:人有三急此為最也。於是就披件衣裳起來了。我一路急走來到廁所門口,忽然聽到有一陣女孩的抽泣聲。其實呢,廁所和浴室洗手間是連在一起的兩間。在白天,也經常有些女生在洗手間裏洗些衣物,這倒也不奇怪。隻是這半夜三更的,會是誰呢?我推開門,天哪,是一個綠衣女子,在牆角的水龍頭邊哭泣,一定是剛失戀,我有些好奇,想上前安慰一下。不料,她竟然轉過身來了。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嘴角帶著一縷血跡,而脖頸上竟然還掛著一段紅色的繩索,舌頭不是微微,而是整個都露在外麵了。燈光一明一暗,電光火石中,我忽然想起了白天課上的那具女屍,對了,那裏有問題,是她的眼睛閃著綠色的光,解剖課上的女屍的眼睛雖然是閉上的,但是那道綠光透過了眼瞼直射到我的眼中。就在這時,燈突然黑了,黑夜中,我隻看見那道綠光透著絲絲寒氣,直滲透到我的心裏。一泡尿就這麼生生的憋了回去,我撒腿就跑,而且跑過那二十米的距離時,總感覺有東西在後麵追。
回到寢室,看到鬧鍾正指著二點十分整。我氣喘如牛的把爛命叫醒,想告訴他發生的一切,但是剛才太恐怖了,把我嚇和夠嗆,說了半天才讓他明白。爛命頗為不屑,一縮頭又睡了回去,嘴裏嘟噥道:“死老棍,疑神疑鬼的,又用這過時的招數來搞鬼。你怎麼不說是今天那具女屍跑到這裏來上吊啊。”
得,算我沒說,我抖抖地鑽回被窩,可是怎麼也睡不踏實了,一閉眼就是那道綠光,一睜眼就是那女孩轉過身時的慘相。
“不行,我還得回去看一看。”雖然爛命不肯和我去,但我還是決定親自回去看一看。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廁所門前,很突然地推門而入。奇怪,剛才電燈明明黑了,而現在又亮了,而屋子裏也空空如也。我裏裏外外找了一遍,不但沒有人,而且剛才她站的瓷磚下麵,連一個腳印也沒有。一絲恐懼的感覺在我的心頭升起,而且比剛才見到那個女孩時還要驚恐萬倍。剛才那泡生生憋住的尿硬是要往外擠。這回我拿出了校運動會上百米決賽時的水平,快速跑過了那段漆黑的二十米。
我一直睡不著,腦子一片空白,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三四個小時,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這一睡就睡到了早上九點鍾,因為第一二節沒課,所以睡遲一點也問題不大。爛命這小子又來吵吵,“老棍,老棍,昨天晚上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大概真是我眼花了,我又去看過了,什麼也沒有了。不要吵,再讓我睡一會。”
“老棍,今天早晨,三樓女生發現洗手間裏有一個女生上吊死了。刑警都來了,外麵都是警車呢。”
這一回我的睡意全沒有了。嗖地就從被窩裏鑽了出來。半晌,才蹦出一句話來:“什…… 麼……?”
這一天也不用上什麼課了,刑警要找我們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