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花瓣飛揚在樹叢間,隨著徐徐微風,紛紛揚揚的飄落著。午後溫暖的陽光透過樹叢間的縫隙,碎碎散散的照射在樹下人的身上,一片迷離的光暈蕩漾。
一方書桌,一方靠椅。
清宇站在桌前,一手提袖,一手揮筆,在麵前的宣紙上細細的描繪著,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對麵的人,溫柔的笑笑,繼續低頭作畫。
玹夜懶懶的靠在椅上,以手支額,墨發散散的披在背後,微微有紫色光芒流動,鳳眸虛眯,唇角一抹淡淡的笑容若隱若現,似是睡著般一動不動,淡紫色外袍鬆鬆的搭在身上,隱隱露出裏麵月白色的內衣,和著樹上投射下來的光斑,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慵懶閑適的氣息。
從遠處看去,像是一副靜謐和諧的畫卷般,讓人心曠神怡,不忍去破壞。
事實也確是如此。
簫宇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那溫馨的畫麵,幾次抬步想走過去,還是頓住了腳步,“嘩”的一聲打開折扇,有些焦急的扇著。
這幾天,玹夜和清宇簡直就像是剛剛結婚的小兩口在度蜜月似的,彈琴,下棋,畫畫,遊湖……除了上床,這府裏所有能玩的東西都被他們光顧過了。兩個人整天都膩在一起,隻是欣賞著景色,偶爾笑談兩句,平靜,卻也甜蜜。
明明是溫馨的氣氛,簫宇看了,卻不覺心酸的厲害。
他太了解他們之間的事了。前世的時候,這樣平靜甜蜜的氣氛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種奢望。在那種到處都是危機的壞境下生存下來,所要付出的東西,絕對比常人想象的多的多,也殘酷的多。
他們之間,先是抗拒疏離,再來是誤會重重,好不容易明白對方的感情,再相聚時,已是麵臨生死離別,後來,又是千年孤獨的等待。玹夜自我放逐般的沉睡時,那種迷茫死寂的神情,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也因如此,他才會選擇消耗本源,同青羽一起轉世。
現在的玹夜,真像是想瘋狂補償那千年時光裏的寂寞孤獨般,不管日夜,始終伴隨在清宇身邊,即便是處理公務,也是寸步不離。
清宇,已成為玹夜心中唯一的執念,不離不棄,相守身旁。
唉!
簫宇微微一歎,隻希望他們別再出什麼誤會了,好容易才相守在一起,如果因為什麼誤會再分離的話,他的心髒實在是會停跳的。
正在搖頭感歎著,突然感覺有道視線射向自己,隨即一道熟悉的聲音遙遙傳來:“二皇子殿下,您有什麼事嗎?”
簫宇的雞皮疙瘩瞬間掉了一地,渾身冷汗直冒。
天啊!
他沒聽錯吧,那個妖孽竟然叫自己殿下?
嗬嗬!怎麼可能,八成是自己聽錯了。簫宇搖搖頭,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瓜。嗯,一定是腦子出問題了,最近因為那妖孽的事,自己幾個晚上都沒睡好,看來是得好好睡個覺了。
不自覺的,簫宇開始一步步往後退著,頭始終低垂著,好似地上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退了大概十步,正要鬆口氣,轉身走人的功夫,身後那道聲音又傳了過來,不疾不徐的,帶著稍稍有點戲謔的音調問道:“二皇子殿下,您要走了嗎?”
簫宇身體一僵,俊臉瞬間跨了下來,無奈的轉身,迅速換上一副笑臉,訕訕笑了笑,道:“怎麼會,我隻是在散步,散步,嗬嗬……”
玹夜半撐起身體,閑閑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神裏,有著一絲淡淡的警告。
簫宇身子一抖,滿眼哀怨的看著他,可惜玹夜理都不理,無奈,隻得答應了。
簫宇不禁感歎,這個時代,好人難當啊!就知道他叫自己敬稱準沒好事。
迎著清宇略顯不耐的目光,硬著頭皮道:“那個,清宇啊,你今天的公務還沒處理好呢,你看,是不是先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擺平了,再來這裏好好享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