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汐城近來發生了兩件大事。
其一,自靈汐城建立後就存在的皓軒拍賣會,竟然在昨天突然宣布修業整頓,誰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隻是知道昨天所有高層秘密集合,舉行了一次全體會議,內部工作人員不問原因,全員解雇。
其二,就是五年一次的國宴了。
由於一些特殊的原因,這次的國宴比起往年要不尋常的多。大陸平靜了太久,各國的糾紛矛盾已是積累到頂峰,急需一場血腥的洗禮來重新編排勢力,現在之所以如此安靜,也隻是等待神之帝國的一個命令,或者說是態度罷了。
不需幾年,一場席卷整個大陸的戰爭必會爆發,能在這場戰爭中取得什麼成果,雖說不完全決定於這次宴會,可至少,它的作用卻是不可忽略的。
去往城主府的路上,四匹白色的駿馬拉著一輛簡約大方的褐色馬車慢慢悠悠的走著,周圍不時有輛輛豪華馬車炫耀般風馳而過,可那駕車的馬夫也隻是微瞥一眼,既而低頭不做搭理,栗色的寬大鬥笠牢牢的遮著他的上身,隱去了底下的麵容。
車裏,玹夜倚靠在車壁上,一手撐著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某人一臉不自在的翻著車簾,忍不住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說著:“清宇,你再用點力,那簾子可就要遭殃了。”
“啊?”清宇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時鬆了手,尷尬的放在身前,微瞥了那人一眼,又將頭移到了車窗口,沒話找話似的道:“這夏天的夜真是太悶了,嗬嗬……”
這麼狹小的空間裏,就他和那人兩廂麵對,清宇莫名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了起來,也不知找什麼話題,隻好隨口胡扯了一句。隻可惜老天不開眼,一絲微涼的風正巧順著車簾的縫隙鑽了進來,繞著車內打了個卷兒,漸漸散了去。
眉梢微微挑了挑,鳳眸幽幽紫光微蘊,玹夜輕輕笑了笑,也沒點破他,續道:“這次的宴會,有什麼打算嗎?”
說到正事,清宇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思索了會,緩緩道:“凰天和武蒼的關係一向不怎麼好,他們就先不說了。龍傲國一向是孤高自主,誰也不得罪,誰也不交好。虎霸國,對待各國向來是態度曖昧,最是不易揣測,尤其是血虎將軍——邵祁。現在的虎霸軍權,基本是掌控在他手上,可是此人對皇室的忠心卻是出了名的奇,這和他本人陰沉嗜血的性格可是相駁的,這點倒是奇怪了。”
玹夜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聽了他的疑惑,微微一笑,“和他性格相駁的事?嗬,可能是曾經,和皇室發生過什麼吧,畢竟一個人再怎麼強,也有最脆弱的時候,那個時期發生的事……”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有些恍惚的笑了,“……可是會影響終生的。”
清宇微微一驚,“是啊,我都忘了,還有這一層關係。”
之前的思緒一直停留在邵祁的性格上,隻是先入為主的想著以那人的性情,最大的可能是在積蓄力量推到皇室,沒想被玹夜一語點醒,倒還是局外人看的清楚。
隻要見過邵祁的人,都不會相信他對虎霸皇室會有多少忠心。那種人,天生反骨,陰沉多疑,嗜血殘忍,絕對屬於背後捅刀子的不二人選,也是最初的印象太過強烈,致使他一直處在誤區中徘徊不前。
“不過,”清宇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邵祁這人,可是神秘的很,我之前著人調查過此人的過往經曆,卻是一片空白,像是有什麼人在阻攔調查似的,可我敢肯定,絕不是邵祁本人,聽你這麼一說,或許……”
“你是說,皇室?”玹夜挑眉,稍稍挪動了下身子。
“我也懷疑過。畢竟整個虎霸,要說是還有人比邵祁血虎將軍的權利還大,就隻有皇室了。”微微低頭,眉峰緊鎖,手指敲擊著腿部,慢慢思索著,“可是,如果真是這樣,按說他掌控了虎霸那麼大的權力,君主應該極力打壓才是,現在反倒是維護了起來……這次宴會,倒是可以趁機調查一下他。”
“嗯,”隨意點了點頭,又挪了挪身子,頭一歪,枕在清宇的腿上,舒服的歎了口氣,還不忘蹭了蹭,微闔眼,理所當然的……閉目養神。
嗯,果然還是清宇的身體舒服呀,那些煩人的事情,還是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某人無聊的想著……
清宇嘴角抽了抽,一臉無奈的看著靠在他腿上的人,知道這人又是犯懶了。搖搖頭,猶豫了下,還是牽了他的手,放在身邊握緊。
玹夜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笑容,溫溫的,暖暖的,漾人心田。
…………………………
國宴的地點,為了安全起見,設在了靈汐城的城主府。
而城主府內,是不允許任何車架行駛的。
門口車馬如龍,各色豪華的大型車架排滿了整整一條隊,車上的主人踩著馬夫的後背,一臉高傲矜貴的下了車,陸陸續續的從城主府的側門口進入。中央古樸的紅色大門大大的敞開,迎賓的侍者齊齊站了兩列,可卻無一人敢上前去。
一輛簡約大方的馬車悠閑的溜達到了正門口,迎客的侍者見了,立馬分出一人,獻媚的走上去,彎腰低頭,恭聲道:“小人呂方,恭迎清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