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入夜,甘露殿就已亮起了比平日多出一倍的燈。
淑妃站在殿外,不禁想起自己大婚的那一天,看著四處明如白晝的宮殿,把自己手臂都掐到紅腫才相信那真的不是夢。想著那時的心情,淑妃望了望身後的人,自己還奢望什麼呢,上天已經太眷顧。
“淑妃娘娘覲見。”綿長的聲音直通內裏。
皇上隻著了中衣,背對著外麵,聽見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有人緩緩地朝自己走來。如果是在平日,皇上很容易便能聽出那不是淑妃的腳步,然而此刻心潮起伏的他卻無暇顧及。
“朕,對不住你。”
幽幽地說完,卻沒聽見意料之中的軟語的回應。一回頭,才發現立在殿中的一身內侍服飾的顧謹言。
顧謹言沒有行禮沒有說話,徑直走過去,用手臂圈緊緊住仍在訝異的他,卻感到對方不能自己的顫抖。
任何的言語已是多餘,顧謹言第一次主動地吻上他的臉頰、鼻尖,輕輕地咬住他薄薄的嘴唇,吸吮、舔噬,然後不出意料地被對方深深地回吻……不消片刻,兩個人的身體已經滾燙到快要熔化,皇上將顧謹言打橫抱起,連衣衫都來不及盡解,便糾纏在榻上不能分離。
不能再熟悉的身體,情欲,卻如同初次一般的猛烈。
“嗯,用力……”顧謹言喊著自己萬萬想不到的話,抬高了下體盡量迎合著他一次比一次激烈的挺進,自己的欲望在他手中早已是蓄勢待發,卻咬緊了牙關忍住一次次滅頂的浪潮,直到抱著自己的人鼻息越來越重,終於交合的地方感到一陣灼熱,顧謹言才放鬆了神經,隨著他一同戰栗著羽化。
初冬的天,兩個人卻都是揮汗如雨。
皇上本來是在親手給顧謹言擦拭身體,看到他輕闔的眼簾,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小腹上斑斑的白濁,欲火卻又不點自燃,於是一次,再一次……
直到月上中天,兩個人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
顧謹言半躺著靠在榻上,皇上與他並肩靠著,一手攬著顧謹言的腰,頭歪過去,靠在顧謹言的頸窩裏。
小憩之後便沒有了睡意,顧謹言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皇上麵上的輪廓,側眼看著他微垂的長睫。
“皇上真美。”
“調戲君王要問死罪。”故作低沉的聲音。
“嗯,我知道那個江洲刺史。”
“那個人呀,誰讓他自尋死路呢,早就聽說他橫行一方,正苦於沒有證據問他的罪,他就自己撞上來了……為何同卿一起時總要講這些政事……”
“對啊,不講了。要不皇上給我講講小時候的事情吧。”
皇上輕輕笑道:“我小時候,那不也全是政事麼?”
顧謹言啞然。是啊,生在陰謀叢生的宮廷,早在繈褓之就已成了眾矢之的的皇上,怕是從懂事起每一言就已身不由己。即便是殺出一條血路成為九五之尊,也還有不為人知的內憂外患,哪裏有一天舒心日子過。
顧謹言神遊之際,皇上說:“不如說將來吧,顧卿可有何願望?”
“願望?我一生之中最大的願望已經達成了,再無他求……皇上呢?”
“我的願望,雖然還未達成,但我會盡力……這次不能給顧卿平反,是朕對不住你。”
“平什麼反”顧謹言莞爾笑道:“原本不就是我魅惑了君王麼……不是說了不說這些事情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