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冰潭
是上古鑄劍名師湍無星君鑄劍時所建,顧名思義,潭水冰冷刺骨,水若流冰。潭水周圍寸草不生,無遮無擋。自湍無夾著小包裹縱情山水間之後,潭水便不再流淌,終年被寒氣所繞。
清穀真人在旁言,此潭水自湍無君歸隱之後便一直閑置下來。自己圈此為聖地,向來是無人敢來的。而且,這地方空曠之極,一目了然,斷不可能藏得下人的。
鳳九望著清可見底的寒潭眯了眯眼,突然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縱身跳了進去。那潭壁入手光滑,有如清玉。潭底卻並不深,順著水流而下便可見底。
輕輕敲了敲潭底,覆耳傾聽。傳出空洞的悶響,聲音並不結實,心下了然,果然與自己思量的不錯,可。。。摸著潭邊的暗紋,要想開啟潭底,必要找到機關。
流冰潭雖不大,但想要找到潭底的機關,隻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底口的玉璧上,有甚多凸出來的羅盤,而真正能開啟的機關卻隻有一個。
那人是極聰明的,他怕有人會發現潭底的秘密,將眾多羅盤都做的與那真的一模一樣。想必這些假的羅盤下也定然連著潭底的機關,上麵一有動作,便會讓對方有所防備。為今之計,唯有一擊致命,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一個輕巧的旋身,破水而出,一身清袍飛揚,竟是滴水未沾。對著清穀真人微一拱手,輕輕吐出幾個字:十二部聽令,結印,炸潭。
清穀聞言色變,揮手阻住淩雀等人,急道:“鳳君大人且慢,這流冰潭乃是上古神址,且不可隨意亂動的。”
誰料鳳九一臉不解的看著他“神址怎麼了?”清穀沒想到他會有次一問,呆愣當場。心下思量,半晌方回說。
“神址。。。額,神址乃上神居所。”
抬眼四處望了望“那你說的上神,現在何處?”
清穀一臉肅穆,對著九天一拜“上神早已歸隱,但他的功績更古長存。”
鳳九學著他,也對著九天一拜滿臉肅穆“那現下這神址可有人居住?”
“這個,自然不曾。”
“那就是閑置已久的了。”
“額。。。”清穀語塞,又打算拿出老三套的神之遺址,當萬代仰慕,多方敬拜一說,卻被鳳九緊接著的話問蒙了。
“那神址有何用?當擺設麼?”
清穀趕緊搖頭
“當飯吃麼?”
繼續搖頭。
“那現下毀了這神址便能救下一個生靈,是否也算物盡其用了?”
清穀被問的一愣一愣的,聽說能救下生靈,本能的點了點頭。但似乎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鳳九見此,滿意的點點頭“來,我跟你解釋下這其中的道理。”
哄著老道一路走遠,回頭給了淩雀一個眼神。
淩雀了然,吐出兩個字,動手。
餘念和雲霧趕到寒潭時,看到的就是,清穀真人欲言又止的老臉。以及一臉閑適的斜靠在潭邊大石旁的聖渺。
青木十二部禦法結陣,對著潭底就是一通亂轟,一團青煙乍起,潭水四濺,一個偌大的窟窿出現在眾人眼前。
清穀真人看得老淚縱橫,他的聖地啊!自曆屆真君傳承下來,都完好無損的,到了他這一輩手裏就這麼活生生的給炸了。
瞥了眼一旁一臉溫潤君子之態的鳳君大人,悔得腸子都青了。自己當時怎麼就聽信了他事有輕重緩急,寶器本是死物的辯證理論。鳳九見他看自己,回了一個無辜的微笑,那眼神裏分明就寫著:乖,別哭嘛。炸都炸了,況且我那徒弟可比你的爛池子值錢多了。
幽暗的潭底內,陰風陣陣。宗宗摸著衣角坐在床前發呆,半個多月了,一直沒見師傅找過來。她不是不害怕的。
致遠總是喜怒無常的,自上次掉了門牙回來以後,他的心情倒是不錯,但看自己的眼神裏,滿是赤裸裸的算計。對自己的態度,也比往日好了些許,至少不再打罵她了。
可她就是覺得,那神情像極了對待死囚的牢官,同情有之,寬容有之。甚至自己頂撞他兩句,都好脾氣的笑笑,就有如秋後問斬前總會有頓好飯一般。
她很慌,她不知道還要在這個陰冷潮濕的地方呆多久,隻是覺得內心的小堅持快被這種詭異的氣氛壓榨幹淨了。
最近的左眼一直在跳,總感覺似乎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似的。
正思量間,潭底突然一陣劇烈的動蕩,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耳旁炸響。緊接著整座茅屋,都被振的搖晃起來。床上閉目養神的男子一個激靈坐起身,瞪著身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