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夫人上前扶起自家的老爺,無意間抬頭看見對方的長相登時變了顏色。
“白玉蘭?!!”
七寶吸了吸鼻子,她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原來那女鬼竟是沁園裏的當家花旦,有一次呂相公去收租,無意間窺見她的美色。多次出錢包她的場子,期間也時常對她動手動腳的。
白玉蘭雖是窮人家的女兒,卻不願對權貴所折腰。聽聞呂守財天不怕地不怕,卻生平最忌憚家裏的呂夫人。於是悄悄的裝扮成丫頭進到呂府,說了各種因果,隻求呂夫人能給條活路。
呂氏生平眼裏最容不得沙子,雖氣在心上,又見她生的好相貌。自然也怕她有朝一日得了寵,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便隨便給了她些銀子讓她逃到外鄉去。
然而卻不想,此事被呂相公的走狗聽到,告訴了他。於是這呂守財便在半路劫下了正欲逃跑的玉蘭,用盡手段逼她就範。那白玉蘭也是個血性女子,一怒之下便一頭碰死在路邊的大石旁。
呂守財見此情形也不甚悔意,隨便命人拿了個草席子裹了裹便命人扔在了亂葬崗裏。之後的事情便不言而喻了,白玉蘭怨氣不散,化了鬼魂,整日來折磨呂守財。
再看那呂守財,哪裏還有什麼人的樣子,被折磨的骨瘦如柴,形如枯槁。善惡到頭終有報,果然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冤,亦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白玉蘭被收了,呂府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隻是經此一番,呂守財倒是明白了些許道理。這世間再多的錢也買不回自己的命,收租是對那些人也不如往日那般苛責了。還時常拿些銀子出來,做些善事。清茶說,到底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的人,倒比從前活明白了不少。
七寶聞言笑笑,看著一臉肉疼的施粥的某人,心道:或許,他就是想花錢買個心安吧。
推了推一旁小道士的肩膀“表哥,你若早知那人是個惡人,可還願意這麼幾次三番的上門去救他性命。”
小道士笑得一臉溫潤“會啊!眾生平等,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應該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不是嗎。至少現在,他也得到了應有的教訓。”
那日的陽光很溫和,打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泛著縈縈的光。那一雙眸子就像山澗最純粹的溪流,幾乎晃花了七寶的眼。孩子氣的用手遮了遮眼眶,狡黠的眨了眨眼“表哥,現在可有時間,一同吃個便飯了。”
小道士點了點頭,對她偶爾的奇怪舉動早已司空見慣了。率先邁步向不遠處的酒家走去,七寶聽見他輕輕的說:“少梓”
怔愣半晌方反應過來,他在說他的名字。嘴角裂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拉著清茶跟上,叫道:“少梓,等等我。還有,我叫沈七寶。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寶貝的寶。”
因為是背對著他,所以她沒能看到他嘴角泛起的微笑,以及眼底那份掩不住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