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問出來矯情(1 / 2)

清茶的傷痊愈的甚是迅速,沒幾天便能下床走動了。用她自己的話說,她就是皮豬,皮深肉厚,最是經得起摧殘,標準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雜草精神。依舊整日圍在七寶跟前,小姐,小姐的叫個不停。

七寶總是笑斥她,怎麼就不傷在嘴上,也好讓你這聒噪的家夥安靜些。然後又在她嗔怪著跑遠之後微微垂下眼角,看著她仍舊有些跛的腿腳歎息。她知道,清茶這麼急著下床,無非就是不想讓她擔心,不想她自責。

清茶在跟著她之前是在乞丐堆裏長大的,小小年紀便跟著一堆比她大很多歲的人一起討飯。饑一頓飽一頓,常常就是三五十天都吃不上一頓飽飯,所以她的身體一直算不上太好。七寶將她撿回來時她餓得快死了,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當時時值深冬,即便是穿著件破舊的襖子也依然能見到她枯瘦的脊骨。

整個人都形如枯槁,七寶當時問她,你可願跟我走。清茶的回答她至今想起都眼角微酸。她說的是,能吃飽嗎?七寶斬釘截鐵的點頭。

自打跟著她,清茶便將她當成了生命中所有的寄托,別人說她閑話,她便比說了自己還要生氣,別人欺負了她,清茶就擼著胳膊去跟人家拚命,那麼現在,清茶既然願意看見她笑,那她為什麼不能笑給她看呢。

七寶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她這樣的好命,走到哪裏都會有這麼一群真心以待的朋友。還記得那日回到秋闌山時,無話見到她和清茶兩人身上的傷痕,幾乎就是立時便要駕雲去找方青,被她死死拉住,勸了好久才作罷。

黑著張臉,一邊罵罵咧咧的數落著七寶,平日機靈的很,怎生就不跑回家來告狀,反倒自己硬著頭皮硬拚。一邊又連跑帶顛的去自己屋裏拿了好些值錢的傷藥出來,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著藥,不時問一句,疼不疼。

七寶抬著眼看天,微彎嘴角回他,不疼啊,師傅包紮傷口的手藝可比潤玉師兄好的多呢。她不敢低頭,因為怕眼裏的淚水會滴落在他手背上,又惹他傷心。她告訴自己,要變強,不為別的,隻為身邊這些真心對自己好的人。

無為給了每位參加決賽的弟子半月的期限,要他們勤加練習,以便在決賽中拿出最好的成績。過去的築基弟子比試也不是沒有在大賽前多給幾日準備的時間,隻是無為在這基礎上生生多加了十天。

這其中真意自然不言而喻,聖渺仙君仙駕親臨,這是莫說是百年,便是千年也難遇的造化。若是有幸,當真能有弟子入得他眼,成了他的門徒,那自然是蓬蓽生輝,祖宗墳頭都能閃閃發光的大好事。

因此青雲觀上下都相當重視這其後的比試,眾弟子都在各自師傅的帶領之下整日忙於修行,就連一些後廚的雜役弟子也都紛紛燃起了鬥誌。他們的想法是,聖渺仙君住在青雲觀一天,那麼大家就都是有機會的。

常聽人說,如他們這些上仙,收徒全看眼緣,傳聞這位了不得的神仙先時座下隻有一名弟子,還是雲荒山的一屆小妖。所以說,技術不重要,資質也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順眼。

七寶近期就跟瘋魔了一樣,每日都要擔上十斤的重石,從秋闌山下一路背跑上山,然後再背下去,再背上來,如此循環往複,從日出時分直到正午。整日拿著無話給她的玄術卷軸,到哪都不離手,甚至夜半都能聽到那火球擊打到樹幹上的沙沙聲。

無話知道,她是被清茶的事情刺激到了。七寶是這樣的性子,沒人逼迫的時候,就好似一杯溫水,對什麼都可以清清淡淡的一笑而過。隻是,若當真被逼的急了,便也是個倔強之極的性子。

深夜,明月高懸,青白的月光溫潤的撫摸在秋闌山的各個角落,將那山的棱角都籠得更加柔和了,耳邊是潺潺的流水聲,樹影輕搖,映照到水麵上。一切都顯得那麼靜怡,然而這樣的夜色卻半點沒有吸引到一旁女子的目光,因為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手裏黝黑發藍的火焰上。

為什麼還是不行呢?七寶呐呐的看著自己手心裏的火焰,按照無話的說法,方青最擅長的便是使用雷術,而克製奔雷訣的術法則非火係法術而不作他想。雷係法術最大的特點就是速度快,出手狠。

焰火咒雖能克她,卻輸在速度上,基本上是這兩種法術同時擊出,焰火就要慢掉它半拍。也就是說,即便是七寶比方青早出手,也是基本上同她是一樣的速度。七寶這幾天一直負石上山,就是在練身形的靈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