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老嫗聽到七寶的叫喚非但沒停,腳步卻越發快了,好似身後有惡鬼追她一般。七寶來不得細想,隻得提氣,一個縱身利落的淩空翻轉到她身前急道:“是不是九幻花有什麼不妥之處,城主這般惶急做什麼?”
鮮花一見那利落的身形不禁就愣了一愣,踏蓮步!!這是修仙界第一泰鬥青雲觀的親傳功夫,步法刁鑽,身形輕盈仿若腳踏蓮花。這步伐,還是她曾經在師門時一同去參加青雲觀掌門榮升大乘時才有幸見過的。
心想自己果然沒有料錯,慕香園的這一幹人全是有目的而來,隻是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見七寶站在正中不偏不倚的直視她,也索性不再躲閃,開門見山的說:“姑娘師承青雲,作甚要同我這老棺材糾纏,老身身處凡塵,對道家之事也隻是略有耳聞而已,卻不知姑娘如今此番是所為何事。”
七寶見鮮花老嫗正色凝神的樣子,知道是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漏了破綻,雖覺得眼下這般不是求人辦事的好時機,但人家都已經說到那裏了,再隱瞞下去極有可能事得起反,讓鮮花老嫗覺得自己另有所圖。
無奈之下躬身行了個道門的禮數,坦言道:“城主莫要驚慌,七寶此番並無惡意,隻為救人。”
“救人?”老嫗抱著九幻皺了皺眉,而後又笑道:“姑娘救人該當去醫館,老身不過是個混吃等死的人,對這方麵可是不在行的。若有需要,城裏倒是有些知名的醫者,我倒是可以引薦。”
七寶知曉她這是在推脫,看那眼底防備的神色便知,隻得又施了一禮,誠然道:“七寶要救的人不是一般醫者可以醫治的,因為他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話音剛落,鮮花老嫗的臉上就變了顏色。大聲甩下一句“治毒你當去道門找丹術師,我這裏沒有會解毒的。”抬腿就走。
七寶舉起雙手攔在門前,急到:“城主何必再費力遮掩,七寶來這初月城自然也是知道此毒隻有您才可解。天下道法大同,您曾經也是道門中人,算起來我們都屬同門,為何不能出手相助呢。”
“胡言!!”鮮花老嫗突然神情激動起來,連抱著九幻花的手都在不自覺的顫抖“誰說我是道門中人?我不是!我自幼便長在這初月城中,從未離開過城裏,更沒有入過什麼門參過什麼道。你若是來這城中做客的,老身打開城門相迎,若是治毒救人便免開尊口吧!”
之後不顧七寶的阻攔,帶著一群隨從浩浩蕩蕩的就走了,任憑七寶怎樣呼喚都隻是不理。沈七寶就是心下再是焦急,也總不能動手去攔她,隻得眼睜睜的就這麼看著她拂袖而去了。
她是不是,弄巧成拙了呢。似乎,惹惱了她呢,她該怎麼辦?心裏突然覺得萬分酸澀,一種難以形容的無力感籠罩住她。從秋闌山出發的時候她就有心裏準備,或者會遭到拒絕,或者會被拒之門外,卻沒想過鮮花老嫗竟然是這樣排斥的態度。
吸了吸鼻子回轉過身,正看到無話披著衣裳站在她身後,眼底滿是心疼。七寶想笑笑,然後說師傅早上好啊!而事實上她也確實那麼做了,隻是當無話摸著她的腦袋輕歎一聲,苦了我的乖徒兒的時候。那淚水是怎麼也忍不下去了,不由在他懷裏放聲哭了出來。
七寶再堅強,再淡然,也不過是個尋常的十七歲少女,她也會擔心,也會害怕。此時的她脫去外表的堅強和隱忍,哭的像個孩子。反複唔咽著,怎麼辦,她不救,該怎麼辦啊!
無話一麵出言安慰,一麵努力微笑:“傻徒弟,哭什麼,師傅不是還沒死呢嗎?人都會有這樣一天的,說真的,若真讓我這麼長命百歲下去,我還當真沒覺得有什麼意思呢。”
七寶聞言哭的更凶了,淚眼婆娑的說:“師傅快呸呸去掉晦氣,是徒弟無能,都是我太過焦急了。晚些時候我再去趟城主府,定然要讓那鮮花老嫗出手救師傅的.”
無話挑了挑眉,一臉的不高興“怎麼?七寶覺得為師這般沒用嗎?現下我的身體還好的很呢,哪裏就不行了,說的好似下一秒為師就要咽氣了似的。”然後推了推她,一臉認真的說:“要師傅打套拳給你看麼?”
話畢,無話當真甩開了衣袖,打了一套青雲觀的流觴拳,拳風打的忽忽作響,腳下平穩,當真如當初一般無二。打完之後還拍了拍七寶的肩膀,一臉得色的說:“如何?要是潤玉和貴為在的話,師傅還可以表演暴打徒弟給你看呢。那兩個老棺材板,師傅一掌下去,定讓他拱起滿頭青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