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輕吟隨風而至,她的綠劍已插入了巨樹之上,而手中也同樣捏起了一個手勢,雙目含威,氣度非凡,緊著著寂夜之中一片‘沙沙’之聲不絕於耳。
隻見原本光禿禿的樹幹之上陡然之間伸出了無數的枝條,無數的枝條之上又冒出了許多的嫩芽,無數的嫩芽不斷得長大,頃刻之間,已長成了一片片猶如手掌般大小的綠葉。無數的綠葉在清風之中發出陣陣詭異的聲響,令這個月夜仿佛頓時進了鬼域。
“去。”
女子的右手輕輕往前一甩,原本長在枝條上的綠葉卻紛紛飄落,但一旦脫離枝條,便如離弦的利箭一般,向著已是一片廢墟的破廟射去。
破風之聲不絕,清冷的月色之下,綠影道道,風馳電掣,緊接著又是一陣大地輕顫的響聲,廢墟之上再次揚起了無數沙塵,將此刻淒清的月色遮蓋的一片模糊。
葫蘆再一次張大了嘴巴,心前所未有的劇烈跳動著,全身已浸沒在了恐懼之中,這女人法術的破壞力竟然也是如此強悍。
“哼。”女子一聲冷哼,巨樹便緩緩往地裏鑽去,而不知為何,原本裂了一個巨大口子的地麵隨著巨樹的消失竟然也逐漸複合了,仿佛跟從沒裂開過一樣。
葫蘆已被放回在了地上,此刻正被兩個人緊緊圍著。
“小子,你說,是我的法術厲害還是那老太婆的厲害。”男子問道。
“我。。。都厲害。”葫蘆微顫顫得回答。
“什麼叫都厲害?總有一個高低之分吧?”女子不悅道。
“我。。。我也不知道。”葫蘆搖著小腦袋,輕聲道。
“怎麼會不知道,難道你沒看清楚嗎?那我再發一招給你看看。”男子氣呼呼道,說完竟真的大踏步往前走去。
“等等,我想到一個方法,可以分出到底誰的法術厲害?”女子望著葫蘆和葉小暄,眼中放光道。
“死老太婆,你可別嚇說,我們都比了幾十年了,都比不出來,你現在怎麼又知道法子了?”男子回頭氣憤道。
“我倆修道已近百年,道法高深,一旦比拚起來,一不小心便會傷到對方,甚至還會要了對方性命,所以我倆每次比試都有所保留,像今日這般盡力施為,一次都沒有過。”女子向兩個孩子走進了幾分,又道:“不過,要是我們把各自的道法分別傳授給這兩個孩子,已十年為期,約在此地再比試一次,以他們的輸贏判定到底是蒼龍道厲害還是玄武道厲害。到時,有我倆在場,他們又隻修行十年,即使全力一搏也必定不會出什麼差池。”
男子微微一思索,道:“這樣好是好,不過我們得分開十年。”
“哼,十年而已,對我們來說,算得了什麼。我看是你不敢吧?”女子冷哼道。
“我不敢?這世上還有我花敬木不敢的事?”男子似乎很生氣,大聲道:“那就這麼定了,十年之後還是在這裏,分出高下。”
“好,你先挑,你要哪個?”女子興奮道。
“我就挑這小子好了。”
花敬木說完,一把抱起葫蘆,竟頭也不回得往夜空之中掠去。
“不,我不要走。小暄。。。我不要走。”葫蘆絲毫沒有做好離別的準備,但人卻在夜空之中飛掠而去。他急得大喊,但耳邊卻隻有清冷的風聲,夜色蒼茫,連葉小暄的影子都已瞧不見。
月圓人別離!
月色旖旎,今晚竟是月圓之夜。
葫蘆的心中湧起了無助和哀傷,他的心中滿是小暄的影子,不知為何,雖然和她隻相處了一個多月,但此刻突然分離卻是十分的不舍。
月色依舊輕柔,淡淡得灑在葫蘆微黃的小臉上,照出他眼角那一滴晶瑩的淚光。
當天色泛起一絲光亮的時候,葫蘆被放了下來,他發現此處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這裏的房子很矮,而且清一色是黑色的,像是一個個烏黑的蜂窩一樣,整齊得排列在街道兩側。
這裏的人卻和五子峰鎮上的相差不大,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隻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片淒冷,一片死人才會有的淒冷。
葫蘆從來沒有離開過五子峰鎮,對於這些異樣渾然不覺,他的心中依舊記掛著葉小暄,顯得有些失魂,有些落魄。
而花敬木的臉色卻微微得變了,那一絲變化似乎是疑惑,似乎是不安,似乎是恐懼。
“小子。到我背上來。”花敬木俯下身子,嚴肅道。
葫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到花敬木的臉色有異,因此乖乖得爬了上去。
當葫蘆爬上他的背上後,突然從花敬木身上伸出了兩條淡藍色的冰鏈,將他牢牢得綁縛在了身上。
“小子,看來我們爺倆運道不佳,竟然闖到了這鬼城來。”花敬木已恢複了神色,自嘲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