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已矣,小兄弟還是節哀順變吧?”花若塵輕輕歎息,似乎也是十分的惋惜,端起身前的酒杯往口中送去,竟一口氣喝了一大碗烈酒。
“來,小兄弟,不必太難過,你也喝一杯。”花若塵看著花燎雪仍是滿臉的悲容,也生出幾分同情之色,伸手將一碗烈酒遞給了他,安慰道。
花燎雪望著身前微微蕩漾的澄清烈酒,隻覺辛辣之氣撲麵而來,未曾飲下,臉已先紅了大半。他輕輕抬頭往花若塵看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氣,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烈酒衝喉而入,一股火辣之感自嘴間直入胸腹,竟將他眼淚都催了出來。雖是如此,但花燎雪卻覺得通體順暢,心中的悲緒也消減了不少。
“嗬嗬,來,再喝一杯。”花若塵急忙又添滿了酒杯,輕笑著道。
花燎雪從未飲過酒,初嚐滋味隻覺暢快無比,便毫不猶豫又喝了下去。
兩杯烈酒下肚,花燎雪隻覺全身都已滾燙,熟悉的燥熱再次出現,腦海中的意識逐漸淡漠,身體仿佛被另一個靈魂支配,雙眼之中紅芒閃爍,嘴角也掛上了一抹可怕的獰笑。
花若塵優雅得端起酒杯,看著發生詭異變化的花燎雪,卻沒有半分驚訝與恐慌,眼中也沒有半點異樣的光芒,仿佛這一切的發生正是他所希望的一樣。
天色已全黑,酒館之中酒客漸漸散去,如今隻剩下了花燎雪與花若塵二人。花燎雪似乎已經醉的不省人事,趴到在了酒桌之上,而花若塵卻仍然安靜的品著杯中烈酒,仿佛今日的酒不論怎麼喝都是意猶未盡。
夜色闌珊,星月生輝,明亮的月色之下,兩個身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緩緩而來。兩人前後而行,步子極緩,像是從黑暗之中陡然出現一般,帶著幾分虛無與飄渺。
走在前麵的男子麵容英偉,粗眉濃須,傾長的黑發整理的一絲不亂,更有一股令人臣服的威嚴之氣。男子踏著月色,行走之際,全身竟還散發著絲絲黑氣,連月色都為之黯淡不少。
他身後的男子卻是麵容清瘦,小眼低鼻,突嘴唇,翹耳朵,竟是一副尖酸、猥瑣之相。但他的身材卻十分高挑,比起身前的男子還要高上半個腦袋。雖是如此,但此人還是緊緊跟隨在後邊,絲毫不敢越前半步。
兩人緩步踏入酒館,臉色俱是陰冷而肅然,兩雙眼睛卻一直盯著趴倒在桌邊的花燎雪,竟是衝著他而來。
“魔主。。。”花若塵早已恭敬得站在了一側,見到為首的男子亦是恭敬無比,低低輕喚道。
“嗯,他就是綠魔心的主人?”男子雙眼仍然盯著花燎雪,口中卻淡淡問道。
“是。”花若塵立刻回道。
男子沒有再說話,眼中寒光閃閃,伸出一隻蒼白而寬大的手掌向著花燎雪探去。伸至一半,原本蒼白的手掌突然金光縈繞,仿佛是一條金色的小龍正在圍著手掌不住盤旋。隻見他手掌輕輕一帶,花燎雪脖子上的碧綠色小葫蘆已飛掠而出,飛到了男子的手掌裏。
男子托掌至眼前,細細端詳起來,原本明亮的雙眼竟完全變成了黑色,像是兩個幽深的黑洞一般,令人不敢直視。
花若塵與另一男子一直恭敬得站著,眼中也有了幾分欣喜與興奮之色,隻見原本普普通通的舊葫蘆在他的手中正散發著淡淡的綠光,仿佛是一塊通體碧綠的玉石,晶瑩通透,清澈閃亮。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輕輕將小葫蘆放在了酒桌之上,雙眼也逐漸恢複了正常,可眼神卻顯得有些癡迷,有些黯淡,而原本綠光閃閃的小葫蘆也恢複了原樣。
“魔主,難道是真的?”一直沒有做聲的高瘦男子一臉的驚疑之色,急急問道。
男子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孟長威這老狐狸果然狡猾,竟然將綠魔心放在這麼一個小娃娃身上。若不是他,恐怕我們這輩子也無法找到。”
“魔主,那我們如今又該如何?”高瘦男子再次問道。
男子負手而立,雙眼卻看向屋外的蒼茫星空,仿佛正在竭力思索著,許久似乎已想到了主意,淡淡道:“既然綠魔心選定了他為主人,我們強行奪了來也是無濟於事。不過,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魔主您的意思是。。。?”高瘦男子問道。
“這孩子身上可不隻是擁有綠魔心這麼簡單。哼,孟長威機關算盡還是棋差一招,等這孩子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秘密,一切又都會不一樣了。”男子陰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