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陶不是真傻子,這大半年,哦,不對,是自從他們第一次見麵開始,已經有兩年了,這家夥似乎對自己偶爾總有些超越上下屬,甚至是朋友的親昵。
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特質特別討人喜歡,可私底下去問心理學專家城遲的時候,對方卻說不是你想多了,是他想多了。
……他想多了是什麼意思?
沈鬱陶百思不得其解了好一段時間,等他意識到可能有什麼不對勁的時候,對方已經空降到特偵處,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
若有若無的親近,變成了上下級關愛,有時甚至到了幾近讓人困擾的程度,但……
這個人是上司。
不忍不行。
直男直到堪比定海神針的沈鬱陶警官隻能用自己的粗神經去忍受上司的騷擾,隻要無傷大雅,他一個大老爺們並沒那麼計較。
他沒想過,有些時候,除了得寸進尺,有一種手段叫潛移默化,有一種執念叫鐵杵磨成針,還有一種人叫心機boy。
定海神針?
哼,等你變成繡花針的時候,掰彎還不容易?
喬警官如此自信。這份自信源自於他自小的成功之路,喬家的家教,以及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前人經驗。
話說回來,沈警官辦案的能力確實有,特偵處不缺裝神弄鬼的人,倒是缺他這樣正兒八經做刑偵的,僅僅是複查了半個小時資料,沈鬱陶就找出了疑點。
“這張符,是錯的吧?”因為隻學習了兩年的道術,勉強算是入門的沈警官在這方麵很是謙虛。
“我覺得是錯的。”喬警官也好不到哪兒,領導力有,邏輯有,觀察力有,武力值也有,但,術法知識隻比沈警官強一點。
“問問方天芸。”沈鬱陶發了個微信過去,很快收到確定的答複。
“是盜墓賊的妻子說,事發前夜老公夢見自己被鬼追殺,第二天就買了辟邪符護身,但是,一個老經驗的盜墓賊卻買了假的辟邪符,你覺得怎樣?”
“要麼喝醉被騙了,要麼就是有人事後買了塞到他口袋裏。”喬夏說。
“所以其實還是刑事案件?”
“你不是已經確認墓主人魂魄已經消失了嗎?”
“方天芸確認的,我隻是去核實盜墓賊妻子形容的那個鬼魂到底是不是墓主人。”
“嗯?”
“不是,她說的裝扮跟墓主人的身份不符。”沈鬱陶伸了個懶腰,“她不是專業的盜墓賊,根本不知道到底細節,隻能瞎扯。”
“所以其實還是刑事案件。”這回輪到喬夏下結論了。
“嗯。墓沒有問題,明天報給上級後,考古隊就可以正式開始了。”
“嘖,真沒勁,不是我們結案的案子,一點獎金都沒有。”
“……我說領導,我們不能掉錢眼裏。”
喬夏冷笑一聲:“不掉錢眼裏?你以為沒錢能讓你們鳥槍換炮,把裝備都換成靠譜的?”
“……”
“沒有錢你能租到單身公寓而不被合租人大清早吵醒?”
“……”
“沒有錢,”喬夏挑逗地挑了下他的下巴,“你以為我還會來?”
“可是你的工資也不高。”沈鬱陶看過工資條,那不是什麼秘密。他們工資調了一輪,還是緊巴巴剛夠花,喬夏雖然是領導,卻也沒高出多少,至少在他看來,比他當初做臨海建設的法律顧問差多了。
“……我是說部門可以花的錢。”喬夏為他的遲鈍而無奈,“窮酸至極的特別行動隊,幹什麼都難,我才不想過得這麼窩囊。我們得要很多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們要管這麼多的鬼,總得多點錢來聘用些推磨的鬼吧?”
……喬警官您真不愧是生意人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