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1 / 2)

傻子王爺點點頭,顛顛的跑了。

強忍下心中的惆悵,樓初夏一步一步的向著喜房走。對不起,傻子,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待初夏的身影消失在角門處,先前躲藏在花圃中的傻子王爺慢慢的立起身來,清澈明亮的大眼瞬時變得黝黑深邃,他微蹙雙眉,似在沉思,初升的陽光穿過金光閃爍的琉璃飛簷,穿過古樸幽深的沉沉長廊,落在那個臨江照水一般的身影上,與花圃中那白色的薔薇花連成一片,不真實的如幻覺中的影子。

她不是樓迎春?是誰?

遠處,老朱呼哧呼哧的跑來:“王……王爺,安陽王來了!”

冷魅而深不可測的一張麵孔在轉身的空擋立即變得笑嘻嘻,他歪著腦袋仿佛想了很久,眨巴眨巴大眼睛:“是皇叔哦,寒兒要去見皇叔!”邊說著,光著腳呼哧呼哧跑到前院去了。

該來的總歸要來,這場婚禮是安陽王一手促成的,這杯喜酒自然少不了他!

端坐在大廳,安陽王西陵孤絕冷冷的掃過那些唯唯諾諾的下人,啪的一聲將茶杯狠狠的摔在桌上。

噗通一聲,下人們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個個身子抖如篩糠,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在這個王府,誰都知道,自從一年前王爺墜馬之後,這安陵王府早已經名存實亡,都是安陽王在當家作主。

安陽王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望著,眼神淡漠,既不凶也不狠,但是越是這般,越讓人感覺恐怖。

在聽聞昨夜安陵王並沒有入洞房,而是瘋瘋癲癲找了新娘子一晚之後,安陽王就將照顧主子不利的罪名按在了下人們的身上。

大廳中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安靜的如真空一般,直到被一個聲音打破——“皇叔,寒兒來了!”,那傻子王爺呼哧呼哧的跑進大廳,沾滿了泥巴的雙腳在五彩棉花地毯上留下了兩行清晰的腳印。

安陽王嚴肅的抬眸看他,不整不潔的衣衫,花貓一般的小臉,再配上那傻兮兮的表情,他的雙眉緩緩的舒展開,將深重怒氣和懷疑隱藏起來,冷冷的開口問道:“寒兒,昨晚是你的洞房花燭夜,你怎麼可以這樣胡鬧?”

兩隻大手不安的搓著衣角,垂著腦袋,還不時的偷覷安陽王一眼,西陵葉寒宛如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聲也不吭。

“自從皇兄駕崩之後,你母妃也……”安陽王輕歎了一口氣,麵上悲戚,“平兒又遇刺身亡,你們兄弟三個,就剩你與皇上,雖然我是你皇叔,可是從小看著你長大,待你如親兒,原本指望你成家立業之後就會有所長進,看來,這安陵王府,還是我替你接管比較好!”

西陵葉寒照舊傻笑,麵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旁邊,朱管家卻麵色一沉,為自家主子捏了一把冷汗。成親第二天,安陽王就欺上門來,要求接管安陵王府,這不是欺人太甚麼?誰都知道,先皇在世之時,最喜歡這個十四王爺,就連王府內的設施都可與當時太子府中的相媲美。這安陽王在朝中把持朝政,再在安陵王府中當家作主……老朱不敢想了,眼巴巴的望著自家王爺,希望他在關鍵的時刻清醒一下。

西陵葉寒還是剛才的那副表情,小臉挎著,可憐兮兮的抽抽鼻子,怯怯的問道,“皇叔教訓完了嗎?”

安陽王冷冷的點點頭。

抬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西陵葉寒誇張的一抹小臉上的汗水,鼓起圓鼓鼓的腮幫子,嘟起粉豔豔的小嘴巴,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小縫,“那寒兒玩去了哦?寒兒在跟娘子捉迷藏呢!”

安陽王厭煩的皺皺眉,揮揮手。

西陵葉寒歡呼一聲,轉身就向外跑,黑發飛揚,褻衣漂漂,說不出的瀟灑有形。

安陽王冷冷的皺皺眉頭,望著男人遠去的方向,眸光詭譎而深沉。“朱管家?”終於,他將眸光刺向老朱。

老朱顫巍巍的抬頭,饒是他跟隨安陵王二十幾年,見識過多少大風大浪,仍然不由自主的被他的眸光所震懾。

“剛才你也看到了,現在安陵王府我說了算!曾記得,有一年皇兄過壽,將南疆國上貢的一副一統江山圖賜給了寒兒,如今他留著這個也無用,你去將它取了,今天我就帶走!”

老朱一怔,這安陽王的野心也太明顯了,朝中人都知道,先皇將一統江山圖賜給安陵王之時,是有意讓他代替太子,登上皇位的,隻是王爺無心帝位,又與太子感情甚篤,才說服先皇繼續保持太子名號,如今先皇剛剛駕崩兩年,安陽王的狼子野心就暴露的如此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