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臨行前,我上前給阿瑪行禮。阿瑪上來扶起我,“一切都準備好了嗎?”我點了點頭,看著阿瑪慈愛的眼神,心裏一陣酸楚。“阿瑪??請放心。”我強忍住眼淚,不斷的安慰自己,不就是選秀女嗎?有什麼的,咱八旗子女應盡的責任,不怕,不怕。
阿瑪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宮裏好歹還有你姑媽和二哥照應著。我也沒有什麼擔心的。早些上路吧,若是誤了時辰,咱們也擔待不起。”說完,便讓福晉上來見見我,我向福晉行了一個禮,“福晉。”福晉連忙扶起我,心疼的撫了撫我,淚汪汪的說:“你自小你額娘就去了,想來你也是我一手帶大的。如今要離開我這麼長時間,我真是舍不得。”說完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回身對阿瑪說:“老爺好歹也是個從一品的官,就不能想想辦法,別讓咱們凝霜去了。”
“胡鬧!”阿瑪聽了福晉的話,厲聲製止。我上前給福晉又福了福身子,“福晉,就別讓阿瑪為難了,不過就是去個三五年,說不定得個恩準,還可以早些回來。福晉放心,就當是磨練了。咱們滿人家的姑娘誰不是這麼過來的呢。”福晉點了點頭,低聲抽泣的幫我整了整發式。
阿瑪背過身歎了口氣,“走吧。”他擺了擺手,我福下身子,當作最後的告別。轉身隨著領路的太監向外走,“小姐,別耽誤了行程。”在大門口見我停下了腳步,那太監便上前勸說。我留戀的回頭看了看院落,我生活了14年的家,“小姐,小姐。”翠兒從裏院哭喊著跑出來,我上前抱住她,她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丫頭,“平日裏我們相互作伴,如今我要走了,你定要替我好好照顧阿瑪他們。”看她哭的樣子,自己也是在忍不住,淚水一勇而出。翠兒點頭答應著,“小姐放心,小姐??”
“凝兒!你該走了!”翠兒剛想說什麼,就被阿瑪截住了,“老爺何必如此。”福晉也跟著阿瑪走出了屋子,看阿瑪如此嚴厲,便上來哭說。我低頭擦了擦翠兒眼角的淚,我心知阿瑪的為人,他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平時行事永遠都是要求自己做到十分的好,最狠背後搞小動作的,對我們也更是嚴厲的教育。我給阿瑪行禮,“凝兒知道,還請阿瑪和福晉保重身體。”說完看了看眼角已經濕潤的阿瑪,轉身便跨出了大門,跟著宮裏的太監上了進攻的馬車。
我,兆佳凝霜,出生在康熙二十八年,父親是當朝兵部尚書。我其實不是大福晉所生之女,但我額娘離開的早,從我有意識開始就是跟著大福晉長大的,所以,在我看來,她便是我的額娘,況且她帶我如同自己親生。家中還有兩位哥哥,最小的也比我大出了十幾歲,都在朝中為官,二哥更是禁軍統領,在皇上跟前做事情。說起選秀,不得不說我的姑媽,是個貴人,雖然品級不高,但也是占了姑媽的光,阿瑪在仕途上越來越順利。選秀是在旗的女子都要經曆的一個人生過程,我不是什麼長相極美的女子,皇上自然是看不上,阿哥們我也並不想高攀什麼,隻希望可以平安的過完這幾年,然後出宮許個人家。
正想著車子就停了下來,“兆佳小姐,已經到了東華門了,還請小姐下車,馬車進不去了。”趕車的小太監,撩開簾子。我點了點頭,他便先跳下車扶我,“有勞了。”下了馬車我回身福了福身子,那小太監嚇了一跳,連忙扶起我說:“小姐折殺奴才了。”我笑著擺了擺手。我環顧四周,不愧是皇家的選秀女,這麼多人,各個都是美豔絕倫的樣子,相比之下的我,實在是拿不上什麼台麵。“小姐這邊請。”那小太監帶著我走到隊伍當中,“這是小姐的腰派,可是千萬不得丟的。”我笑著接過,“前麵會有宮裏的人帶著小姐們進去,小的就在這裏告辭了。”我點了點頭,示意我明白了,那小太監捋袖子行禮,便跑出了人群。
“各位,請拿好腰派,跟著奴才來。”帶我們按名排好隊伍之後,一個看上去有些閱曆的太監令著我們往門裏走。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隻知道進了個院子,便叫我們候在這裏。
“敏玉姐,你可真漂亮。”
“是呀,敏玉姐,以後在宮裏我們可是都要靠您呀。”
“敏玉姐,您今天這身行頭,不是選中作妃嬪也肯定會指配給某位阿哥的。”
帶頭的公公剛走,我四周的人突然都圍到了這個叫敏玉的姑娘身邊,嘰嘰喳喳的不停讚賞她,她是誰?我好奇的看過去,這個姑娘長得實屬一般,算不得什麼佳麗,不過倒是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她的姑姑是當今的宜妃娘娘。”一個秀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看我不解,在旁邊解釋到。哦,原來是宜妃的家人,怪不得這麼多人貼著。“宮裏有人又能怎麼樣,一骨子傲氣。”我轉頭看了看這個秀女,一副不待見敏玉的樣子。“你看我幹嘛呀!”那秀女發現我一直盯著她看,不悅的推了我一下,“你要是不喜歡我這麼說就趕緊過去貼著去,別說我沒提醒你,去晚了有好事也落不到你頭上了。”說完還不懈的“切”了一聲。我看了她這個樣子,低頭笑了笑。“你!”她看我笑她,更加的來氣了轉身就要走,我趕緊拉住她,行了一個禮,“姑娘莫怪,隻是小女沒想到,在宮裏還能遇到姑娘這樣,不攀附權貴的人,實屬不易。小女名叫兆佳凝霜,若是姑娘不嫌棄,交個朋友吧。”那姑娘有些發愣,過了半晌才開口:“完顏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