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郝蛋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個豁了大口子的白瓷碗出來,裏麵盛著半碗湯,湯水渾濁,一片土色,表麵上浮著一些白白的碎末末,看模樣,極其像她剛才甩在牆上的那些葫蘆瓤子。
冷萍瞧著那碗“飯”直瞪眼,再抬眸看郝蛋,郝蛋那眼睛也緊緊的盯著那碗,幹涸的嘴唇一直在抿啊抿啊,抿的冷萍的嘴角直抽抽。
“你做了半天就做了這個?”冷萍有些不敢置信,在這原主的記憶裏,這郝家雖然窮,但是至少能供得起一個孩子上學,郝蛋的哥哥郝仁就在城裏讀書呢,既然讀得起書,不會就吃這些吧?
“家裏就這一個葫蘆了,娘今天臨走的時候還說,這葫蘆是要留給小妹吃的,可是萍兒姐你是我們家的客人,你既然想吃,你就先吃吧,鍋裏我給小妹留下一點湯,就是沒有葫蘆瓤子而已。”
郝蛋說完,又在抿唇,還拚命的咽口水。
冷萍端碗的手不停的顫抖,天啊,這是什麼地方啊,她上輩子雖然口快心直,可是也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啊,人家穿越是大小姐,美男環繞,為啥她穿越就被人打破頭,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萍兒姐,您小心些,這可是咱家唯一的碗了!”郝蛋趕緊上前,伸出黑漆漆的小手作勢接著那碗。
冷萍好想吐血,這會兒她再撞牆死了,還會不會穿回去?
“我不吃了,你吃吧!”冷萍實在是不能下咽,將碗還給郝蛋。
“萍兒姐,你吃吧,你頭上還有傷呢!”郝蛋拚命的咬著唇,又將碗推了過來。
“行了,讓你吃你就吃!”冷萍的暴脾氣一下子上來,那頭又嗡嗡的疼了。
郝蛋端著那碗,咽了一大口口水,抬起眼睛怯怯的說道:“那娘如果回來……”
“放心,就說我吃的!”冷萍不耐煩的一揮手。
“哎!”郝蛋趕緊應了一聲,端起那碗咕嚕嚕仰頭就喝起來,別看喝的急,卻是滴水微漏,一會兒就將一碗湯全都喝光了,這樣還不算,還端著空碗在那裏舔阿舔的,也不怕那豁口子割了他的舌頭!
看著郝蛋喝的香,冷萍更覺著饑腸轆轆,將褲腰帶緊了緊,也就問道:“一早上起來沒有見著嬸子,嬸子幹啥去了?”
郝蛋喝了那湯,正滿足的擦著嘴角呢,一聽冷萍問道,也就趕緊說道:“娘帶著弟弟妹妹去村長大爺家了,萍兒姐昨天惹了那麼大的事情,那冷家大老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娘去找村長看看有辦法救姐姐的命不!”
正說著,就見郝氏抱了一個,手裏又領了一個,急乎乎的回家來,還沒有進家門就喊道:“萍兒,快,快拜堂成親,不然來不及了!”
冷萍一愣,拜堂成親?誰跟誰?
“娘,萍兒姐要跟大哥拜堂嗎?”郝蛋倒是機靈,一下子從門檻上站起來說道。
郝氏將懷中的孩子放下來,點頭道:“對對,趕緊的,趕緊的,我已經讓鄰家嬸子來幫忙了,還有村長家大娘,一會兒就來!”
郝氏一邊說著,一邊推著冷萍向屋裏走,冷萍被她推得七葷八素的,腦袋更是疼的厲害,眼前的一切也模糊起來,天暈地轉。
“不,我不成親……”冷萍腦袋雖然還暈著,可是好歹知道這成親拜堂的含義,半眯著眼睛,含糊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話還沒說完,冷萍被郝氏推著進門,早已經忘記了腳下的門檻,一個踉蹌,冷萍就覺著自己的身子迅速的跌了下去,鼻子不知道碰上什麼,眼淚、鼻血嘩啦啦的就流了下來。
“哎呀,萍兒,都是我不小心,你……”郝氏一見冷萍臉上的血,那眼淚就嘩嘩的流下來了,“萍兒啊,你說你這是什麼命啊,咋總磕著呢,這……”
郝氏一邊用自己的粗布袖子給冷萍擦著鼻血,一邊嘮叨道:“如今仁兒不在家,要你拜堂是委屈你,可是沒有法子啊,冷家村的人向來跋扈,就連秀滿大哥也不敢出手管的,隻有你成了親拜了堂,成了咱村的人,才能保住一條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