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萍雖然沒有張開眼睛,可是卻明顯感覺到郝氏的手又在抖,她喘了口氣,終於張開眼睛,就見一張驢臉一下子伸到了她的麵前,兩顆眼珠子差點都瞪了出來。
“喲,萍兒,聽說你本事了,連你大伯也砍了,來來來,今日我來的時候讓人抬了一把鍘刀來,有本事你連我一起鍘了!”那女人扯著冷萍的胳膊就要將冷萍拉起來。
郝氏趕緊求饒道:“冷家大夫人,昨個兒萍兒真的是被磕糊塗了,也怪我,家裏就一把菜刀值錢,怕人偷,就藏在炕席底下了,誰知道讓萍兒摸著了,這才傷了人!如今萍兒還暈著呢,您看這滿身的血,您行行好,就放過她吧!”
“是我求她行行好才是,他大伯的手臂差點就被她砍斷了,也就幸虧你家的菜刀早就抗了牙子,不然的話……告訴你們,今個兒我是來要醫藥費的,剛才是不是已經拜堂成親了?那正好,她欠下的債,你還吧!”冷家的大少奶奶於秀琴一手掐著那粗腰,一手就伸到了郝氏的麵前。
“冷家大夫人,您看看我這個家,家徒四壁的,哪裏有什麼值錢的玩意?這樣,你看好哪樣你就拿哪樣,成不?就求您高抬貴手,一定饒了萍兒一名,我在這裏給你磕頭了!”郝氏說著,跪了下來,朝著於秀琴就磕起頭來。
“郝家妹子,你這是……”秀滿家的一愣,回身就踹了曹大鼻子一腳,“去,趕緊去找你秀滿哥去!”
曹大鼻子趕緊跑了。
郝氏還在磕頭,那頭雖然磕在土地上,可是也出了血,順著眉角流下來。
冷萍躺了一會兒,腦袋沒有疼的那麼厲害了,也就慢慢坐起了身子,正好看到郝氏在磕頭,滿臉的灰血,她一愣,不禁呆住。
前一世,她也是結過婚的,因為性子太直,與婆婆鬧的跟死敵似的,最後離婚,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婆媳不和,想不到莫名其妙的穿到這裏,竟然遇上這樣一個一心為媳婦兒的婆婆……
“郝蛋……讓你娘起來!”冷萍費力的說道。
郝蛋一怔,也上前拉著郝氏道:“娘,您別磕了,您磕的再多,人家也不會心軟的!”
郝氏卻推開他,繼續磕起頭來。
“郝氏,你說這話是寒磣人呢,你這屋裏,哪有個值錢的玩意?這傷了人就要賠醫藥費,賠不起就賠命!郝氏,你就是將這頭磕破了,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於秋琴掐著腰,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冷家大夫人,您怎麼親自來了?”這會兒,曹大鼻子已經將太平村的村長於秀滿叫來了,那於秀滿一見這架勢,趕緊上前陪著笑臉道。
於秀琴冷冷的哼了一聲,根本就沒有理會於秀滿,隻是指著冷萍的鼻子罵道:“小蹄子,糟踐貨,不要臉的玩意兒,不愧是於桃花生出來的玩意兒,你爹娘得了瘟疫,差點將咱們都傳了,當時為了看病,花了我家多少銀子?這兩個欠報應的,死就死了,父債女償,是不是應該?昨天你還有臉去我家門前跪著,說那院子是你的,你可真有臉!我跟你說,今日你若不拿出五十兩的醫藥費來,再在這契約上蓋章,聲明那房地都是我家的,你就甭想活過明天去!”
冷萍這會兒坐在那裏,眼裏就隻有於秀琴的手指頭,耳鳴的厲害,那女人罵人罵的實在是太難聽,真想用狗屎堵住她的嘴!
“冷家大夫人,怎麼說冷萍也是冷家的人,您這麼逼她,不好吧?親不親,一家人,俺看隻要冷萍不再要那房地,這事兒就算了吧!”於秀滿趕緊上前說道。
“那房地本來就是我們冷家的,這小蹄子都嫁人了,還惦記著娘家的東西呢?於秀滿你說這話,那我當家的就白被砍了?”於秀琴繼續不依不饒,光用嘴說,不過癮,繼續上前點著冷萍的臉罵道,“小蹄子,本不想要你命的,誰知道你自己活夠了,這也沒法子!來人,拿著契約來,讓她簽了,然後拖出去埋了!”
於秀滿趕緊上前道:“冷家大夫人,好歹咱們都是本家,你就看俺麵子成不?再說了,你這是草菅人命呢!”
“人命?你看看這瘟疫鬧得,人命值錢嗎?這後麵的墳葬崗子,多少屍首?我這還好心,給她挖個坑,總比屍體讓野狼叼去的強!”於秀琴說著,就要帶來的兩個小廝上前,一下子將冷萍從炕上提溜了下來,拉著冷萍的身子就向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