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們開個會!”冷萍見大家夥剛吃飽也興奮的睡不著覺,就決定開一次家庭會議,將未來的計劃說一下。
聽說又要開會,玩鬧的石頭跟花兒也全都認真的坐在炕頭上,一頓飽飽的羊肉麵條,早就將全家人的心都攏住了。
冷萍坐在滿是稻草的炕上,清清嗓子說道:“娘,郝蛋、石頭,花兒,以後你們還想吃羊肉嗎?不隻是羊肉,以後還能吃豬肉,吃雞肉,想吃什麼吃什麼!以後住在寬敞明亮的大房間裏,一人一間,蓋著暖和的被子,穿新衣服,上學堂嗎?”
冷萍這一說,石頭跟花兒全都歡呼起來,現在他們對冷萍可是充分的信任,冷萍描述的美好生活,似乎就在眼前了一般。
郝蛋也有些心動,嘴唇蠕動了一下,黝黑的眼睛裏也閃著光。
郝氏則滿臉的愧疚,知道這話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可是也不忍打擊冷萍的積極性,也就點點頭。
“既然如此,你們都要聽我的安排,咱們全家一起努力奔小康!”冷萍說的熱血澎湃,高舉著纖細的手臂,連姿勢也擺了出來。
“姐姐,小康是啥?”郝蛋立刻一副求知狀。
“就是剛才我說的有肉吃,有衣穿,有書讀的幸福生活!”冷萍擺手,不去糾結這個問題,又道:“郝蛋,以後這母羊就交給你了,你要將她喂得飽飽的,這樣她才有奶給你們喝!石頭、花兒,郝蛋放羊的時候你們跟著,去挖野菜,什麼薺菜、掃帚菜啥的,都成,如今沒菜,光吃肉跟麵食也不成,咱們也是需要補充維生素的!娘,您先縫個被麵,明天我再去城裏買些棉絮回來,咱們做床軟和的被子蓋著!”
冷萍安排了一圈,石頭跟花兒聽自己也能幫上忙,也全都興奮的不行,恨不得現在就上山去挖野菜去。
郝氏心裏也樂滋滋的,拿了那被麵出來,瞧著稀罕,也沒有再說要節省的話,拿出針線笸籮裏,飛快的穿針引線。
冷萍看了一會兒,突然拉過郝氏的手一瞧,就見右手的關節上,有一截硬硬的結節,看來是長期做針線活兒所致。
“娘,你怎麼不帶頂針?”冷萍連忙在笸籮裏翻檢。
“頂針是啥?”郝氏問道,眯著眼,引著針。
“就是鐵的,上麵好多眼眼,套在手上借力的東西!”冷萍比劃著。
“娘沒見過那東西呢,也用不著,我習慣了,這才縫個被套,之前納那麼厚的鞋底子,不也這樣?萍兒,是娘虧待你了,你瞧你新婚,連床新被子都沒有,到最後還要你自己出錢買被麵!”郝氏歎著氣,摩挲著那被麵說道。
冷萍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郝氏的手,她想了想,將郝蛋叫了進來,拿了灶台邊的樹枝子,在地上畫了個圈,低聲跟郝蛋說了,郝蛋倒也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趕緊點點頭。
既然做了,那就多做幾樣,冷萍又畫了那錐子的模樣,讓郝蛋一並去定做。
郝蛋一聽說是給郝氏做的,自然是歡喜,也就趕緊點點頭。
郝氏手麻利,當晚上就將被套縫了起來,將那些棉絮塞上,還差一大截,隻得又塞了一些稻草進去,好歹成了被子的形狀,這一晚上,一家人蓋著被子,睡得格外的香甜,雖然冷萍還是不習慣,夜裏還是幾次醒來。
第二天一大早,郝氏下了昨晚剩下的一點麵條,冷萍趕緊吃了去柳樹村,她心裏還惦記著柳迎風欠她的藥錢,隻要瘟疫治好,那她就前途無量了!
“冷小姐!”一進村子,就有幾個人將冷萍圍住,全都欣喜的說著自己的病情。
“冷小姐,俺晚上能睡著覺了,咳嗽沒那麼厲害了!”
“冷小姐,俺退燒了,不信你摸摸!”
“冷小姐,你的藥真管用,多謝啊!”
冷萍被病人簇擁著,望著一張張充滿了喜氣跟希望的臉,心底之中那種久違的使命感瞬時爆發出來,此刻她竟然忘記了前來柳樹村的初衷,而是一個個的給病人號脈,開藥方,不知不覺的忙活了一上午。
村子的角落裏,柳迎風正帶著幾個女人熬藥,聽見冷萍的聲音,他抬起頭來,望著不遠處忙碌的小身影,眯眯眼,看的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