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則轉眸望了望柳迎風,緩緩笑道:“柳郎中在城裏的人脈還挺廣,不管是衙門的差爺還是名震黑白兩道的阮大爺,柳郎中都認識!”
尤其是那阮籍,在裏城的勢力是極大的,據說裏城三分之一的鋪子都是阮家的,而阮家更掌管著水運與賭坊,黑白兩道的生意都有所涉獵,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據說這阮籍曾經十六歲就高中探花,後在翰林院任職,是真正的天子門生,就連文翰書院的嚴老夫子,平日裏也對這阮籍敬佩不止,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突然辭官歸故裏,做起了生意,五年的時間,統一裏城的黑白兩道,尤其在市井之中名氣很響,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之前郝仁一直就想結交阮籍,無奈他雖然心智成熟,可是明麵上終究是個孩子,阮籍哪裏會瞧得上他,想不到柳迎風竟然與阮籍認識。
柳迎風回眸,望了望郝仁,謙虛的笑道,“行醫的好處就是認識人多,小弟弟你過獎了!”
“噗!”冷萍一聽見小弟弟三個字,立刻有了不好的聯想,差點讓自己的唾沫給嗆死。
“咳咳!”冷萍使勁咳嗽了,臉色漲得通紅,可是還在忍不住笑著。
郝仁再次低聲說了什麼,看嘴型,應該跟先前嘀咕的一樣,冷萍屏聲靜氣,終於聽清了那兩個字,“笨蛋!”
“你罵誰呢!”冷萍毫不客氣的一巴掌就揮在了郝仁的腦袋上,“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懂我們大人的世界?”
郝仁吃疼,捂著腦袋,抬眸憤怒的盯著冷萍。
於學良聽得砰的一聲,趕緊回眸,就見郝仁捧著腦袋,他一下子就看傻了眼,馬車也忘記駕了,生生的讓馬兒走到了路旁的泥溝裏。
“駕駕!”覺察到不對勁,於學良趕緊回頭,可是已經晚了,車輪陷在路旁的泥溝裏,一動不能動,那馬兒還發著脾氣,撂著蹄子,嗷嗷的叫著。
“快下來推車吧!”於學良趕緊下了車,繞到後麵看了一下說道,“輪子卡住了!”
“看什麼看,趕緊推車!”被郝仁盯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冷萍隻得趁機大聲喊道,先溜下馬車去推車。
郝仁皺皺眉,也下了車。
最後是柳迎風。
四個人站成一排,全都用力向上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車輪抬了出來,那馬兒一個撂腳,噠噠的就向前跑了,冷萍跟於學良這兩個財迷,趕緊一邊呼喊著一邊去追。
在路邊的草地上蹭了蹭腳上的泥土,郝仁回眸看了看柳迎風一眼,慢慢的向前走著。
柳迎風盯著郝仁的背影微微的皺眉,不知為何,他總覺著麵前的這孩子雖小,可是一雙眼睛卻深沉,似乎藏了什麼重大的秘密一般!
“哎,快點!”前麵不遠處,於學良終於追上馬車,一邊拉著馬韁,一邊朝後大聲叫喊著。
兩人趕緊加快了步子。
一路上碰到許多得到消息湧向城裏的鄉民,其中更不缺太平村的人。
“學良,馬車借咱們用用吧!”正好於秀滿帶著十幾個村民準備進城,在村頭遇到四人,於秀滿趕緊上前說道。
於學良有些為難,趕緊說道:“堂哥,這馬車是學堂夫子的,不是咱們的,這馬兒也餓了一天了,沒吃東西呢,要不明天,明天俺親自駕車帶著你去成不?”
“你這孩子,這城門好不容易開了,哪裏等到明天呢,學良,你爹死得早,你跟你娘在這個村子裏,俺可沒少照顧你呢,如今輪到你報答哥哥叔的時候了,你就這麼無情?”於秀滿不滿的說道,上前就要搶於學良手裏的馬韁,“你瞧你們,都買了這麼多東西來了,不愁吃不愁喝了,這叔叔大爺們家裏卻是揭不開鍋了,你能不能看著咱們餓死吧?趕緊的,幫你將東西卸下,咱們趕緊去城裏,先要了錢,再去買東西,趕的很呢!”
這車跟馬都是大物件,若是有個意外,那就是將於學良跟他老娘賣了都賠不起,於學良哪裏敢撒手,可是麵對於秀滿這個從小將他教訓著長大的堂哥,於學良又不敢反抗,隻得眼巴巴的望向郝仁。
“村長叔!”郝仁從馬車上滑下來,拽了拽身上的長袍,站在了於秀滿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