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看啥,趕緊回家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劉二寶如今瞧著潘蓮花那高顴骨就生氣,因為她,如今村裏的族老也不待見,弄得他裏外不是人!
潘蓮花害怕劉二寶又拿鞋底子招呼她,趕緊拉著劉喜回家。
眾人在院子裏等了許久,還不見郝氏出來,狗剩娘就朝著屋裏喊道:“郝家嫂子,別打扮了,又不是新媳婦,還捯飭啥?”
狗剩娘這一喊,就惹得別的媳婦兒大笑起來。
周海也喊道:“郝夫人,時辰不早了,咱們夫人還等著呢!”
屋裏,郝氏緊緊的抓著被子,已經緊張的全身發虛汗,猛地一頭栽倒在炕上,再也起不來。
郝仁聽得咚的一聲,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就見郝氏臉色蒼白,趴在炕上一動不動,他趕緊上前攙扶起郝氏,喊了幾聲,卻沒有動靜。
門外,就在周海等的不耐煩的時候,郝仁一下子出來,身上背著郝氏,沉聲道:“周掌櫃,我娘暈倒了!”
周海一聽,立刻拍了大腿叫道:“哎呀,你說這怎麼好,不就認個幹親,咋歡喜暈過去了?快點快點,去城裏找你家萍姐兒瞧瞧去!”
郝仁點點頭,將郝氏趕緊背到車上去。
郝氏嘴裏一直在嘟囔什麼,郝仁也聽不清,可是耽誤之極是先瞧病。
原本大好的喜事兒,卻成了這樣,院子裏的鄉民,有唏噓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俺就說麼,咱們鄉下泥腿子,高攀人家大戶人家幹啥,你瞧瞧,喜事兒差點成喪事兒!”
“拐子媳婦,你個臭嘴,這事兒沒輪到你,輪到你還不知道怎麼樣呢!”狗剩娘大聲叫道。
冷萍治好了袁奎,又治好了狗剩的流鼻涕,狗剩娘現在是一心向著冷萍,才不惜得罪拐子媳婦呢!
拐子媳婦也不是個善茬,接勢跟狗剩娘吵了兩句,最後各自被自己的男人拉回家,還沒有出正月,太平村裏又熱鬧了一把。
周海怕郝氏真出什麼大事兒,摔得那馬鞭啪啪的響,馬兒呼呼的跑,馬車就有些顛簸。
郝氏先前是急火攻心,這會兒一顛簸,再加上頭昏腦漲,更是難受了,一下子醒了,趴在窗戶上就向外吐起來。
周海見郝氏醒了,也就趕緊放緩了速度。
“娘,你沒事吧?”郝仁趕緊問道,郝蛋他們也是滿臉的擔心。
郝氏捂著胸口,搖搖頭,再看看四周,低聲問道:“仁兒,這是要去哪?”
“娘,你忘了?萍子姐姐認有錢人當幹娘,人家請咱們過府見麵的!”郝蛋插嘴道,先前他還有些興奮,可是見郝氏這樣,他也有些擔心了,臉上也沒有了喜氣,“可是娘太歡喜了,暈了過去,現在是打算去找萍子姐姐,讓她給你瞧瞧!”
郝氏望著窗外蕭瑟的黃土地,一下子反應過來,她臉色鐵青,不行,她一定不能跟阮籍見麵,萬一阮籍認出她來,那……
“仁兒,我沒事了,隻是讓馬車顛的不舒服,要不你去跟周掌櫃說,咱們就不去了,改日再去拜訪!”郝氏低聲道,緊緊的抓住郝仁的手。
郝仁微楞,他先前以為郝氏是歡喜過頭,這會兒瞧著卻有些不對勁,猶豫了一下,也就說道:“好,娘,您好好的躺著就行!”
郝氏見郝仁答應了,這才點頭。
郝仁出去,不知道與周海說了什麼,周海也就停住馬車,一會兒,馬車掉頭。
郝氏終於舒了一口氣。
郝氏回家休養,郝仁一個人跟著周海去了阮府,這事兒,怎麼也應該與阮府交代一聲。
阮府中,張燈結彩,人人的臉上都帶著喜氣兒。
房間裏,阮夫人正在跟冷萍說著話兒,聽聞郝家來人了,趕緊讓人請到了花廳去。
冷萍也扶著阮夫人到了花廳。
阮夫人一見到隻有郝仁自己,忍不住一愣。
這種聯誼,一定要對方父母在場的,冷萍的父母既然不在人世,那郝氏是她的長輩,理應出席的,如今卻隻有郝仁一個小孩!
“阮夫人,實在是抱歉,家母身體有恙,來不了了,特地讓我代替家母!”郝仁有模有樣的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