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觀察著李言貞的神色,便知道他早就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卻還是來請冷萍,可見他的光明磊落。
李言貞一怔,猶豫了一下,又道:“可是老夫怕時辰來不及……”
冷萍看了郝仁一眼,又轉臉對李言貞說道:“生死有命,來不及也沒有法子,咱們是好意,可是也不能害了自己!”
李言貞頓了頓,也就隻得立刻回去。
郝仁將李言貞送走,就又回了冷萍的房間。
冷萍看了郝仁一眼,突然笑道:“一樣的意思,為什麼我說出來,人家就覺著我是小氣、計較,從你嘴裏說出來,那就是一番大道理?”
郝仁淡聲道:“你如今能看出這點來,也算是進步!”
冷萍抬手,恨不得給這自大的孩子一巴掌。
“隻是如今劉大人的病這麼嚴重了,你有把握嗎?”郝仁不放心的問道。
冷萍方才說,若是昨日還有把握,今日都奄奄一息了。
“我說了,聽天由命,如今我沒見人,我也不知道什麼情形!”冷萍攤攤手。
這話是實話,再厲害的大夫,也不能起死回生。
貢院裏,劉韓氏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大夫是來了,不過是讓她準備後事!
李言貞急匆匆的進入房間,正色道:“別哭了,你趕緊去請昨日的小姑娘,或許劉大人還有一線希望!”
劉韓氏一愣,抬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再拖下去,劉夫人你真的要為劉大人辦理後事了!”李言貞大聲道。
劉韓氏這會兒眼見著劉迎就要沒氣了,什麼心思都沒了,她隻要劉迎活著,若是劉迎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那小姑娘叫做冷萍,在雲升客棧!”李言貞說道,事到如今,他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若是劉夫人再不肯去,那就隻能說這是劉迎的命數了!
劉韓氏立刻起身,咬咬牙,趕緊親自坐著馬車去了雲升客棧。
冷萍已經治好了太極錫粒散,準備好了銀針,現在就等著劉韓氏上門。
終於,房門被敲響。
冷萍坐著沒動,郝仁上前去開門。
“冷姑娘是吧?求你救救我家老爺!”劉韓氏這會兒已經顧不上什麼,也忘記她誥命夫人的身份,一進門,便拉著冷萍的手哀求道。
冷萍看了她一眼,笑道:“喲,這不是劉夫人麼,你不是說我是騙子嗎?”
劉韓氏又尷尬又著急。
通行的李言貞也急得不行了,臨來的時候,劉迎的身子已經開始發冷了!
“冷姑娘,不管如何,救人要緊,這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他急聲道。
冷萍卻說道:“劉夫人曾經說我是騙子,如今都肯來求我這個騙子,怕是劉大人的病已經是大不好了,如今我也沒有足夠的把握能治好!”
李言貞一愣,更著急了!
劉韓氏握緊了手,心裏恨的不行,若是冷萍真的治不好劉迎的病,她就要了這個小蹄子的命!
郝仁在一旁瞧著劉韓氏的臉色,知道她心裏已經起了殺意。
“萍兒,救人要緊!”郝仁上前,示意冷萍差不多就收手。
冷萍也隻能歎口氣,如今她隻是一介平民,劉韓氏是四品典史夫人,捏死她跟捏死隻螞蟻似的,所以這一次,她隻能救活劉迎!
“走吧!”冷萍提了藥箱出門。
郝仁與李言貞都鬆了一口氣。
劉韓氏也趕緊跟著出去。
馬車疾馳在大街上,嚇得街上的人紛紛的避讓。
劉迎的房間裏,冷萍上前一見劉迎的光景,也皺了皺眉,立刻讓人將劉迎扶起來坐在床上,將頭後傾固定。
冷萍右手取出五寸長的銀針,左手拿了壓舌板壓住劉迎的舌頭,暴露出紅腫的咽喉部,迅速的將銀針刺向劉迎的咽喉。
一瞬間,劉韓氏驚叫出聲。
冷萍卻麵色不變,迅速的紮了五下之後,吩咐郝仁道,“藥!”
郝仁趕緊將太極錫粒散取來。
冷萍將藥粉吹入劉迎的咽部。
“放下吧!”冷萍將壓舌板取出,低聲道。
劉韓氏趕緊將劉迎放下,急聲問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