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冷萍就喊了石頭,拿了個鑼敲了兩下,讓眾人安靜了,說是有話要說。
大家也就一邊無聲的吃著一邊望著院子中央站在凳子上的冷萍。
“各位父老鄉親,明日我要開工種藥材,需要二十個人幫工,不管飯,一天二十文,願意來的一會兒飯後來報名!”冷萍大聲喊道。
大家一聽,想不到還有這好事兒,之前郝家蓋房子,許多人幫著上工可是嚐到了甜頭,如今又有這樣的好事兒,自然不甘落人後,沒等吃完飯,當場就有人吆喝著報名。
“算俺一個!”老拐子大聲喊道。
“俺也幹!”響應的人此起彼伏,一會兒就湊夠了二十個人,那些將肉含在嘴裏沒顧得上吭聲的,等將肉咽下去,那名額早就沒了!
冷萍確定了人選,就聽見歡呼聲或者是歎氣聲。
一村子的人在郝家吃飽喝足,再加上還要上工,自然也就沒有人再說花兒的閑話,花兒那事也就暫時掀篇過去。
潘蓮花在家裏聞的肉味兒,饞的差點將舌頭吞進去,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如果去郝家吃了這頓飯那就認了慫,如今劉喜找了個城裏的好人家,她腰杆子直的很,所以就算是饞死,也不能認那個慫。
“娘,咱也吃雞吧!”潘蓮花那十四五的二兒子劉貴,從屋裏出來說道。
他也聞到了雞味兒。
“吃吃,就知道吃,你說你都活這麼大了,賺過一分錢沒有?隨你老子,賺錢的本事沒有,就知道禍禍!”潘蓮花罵道,又道:“還不如當初養個閨女呢,至少還能收個彩禮,養了你小子,娶個媳婦還向裏麵搭錢!”
潘蓮花這是嚐到了收彩禮的甜頭。
劉喜在屋裏聽著這話就冷哼了一聲。
從小到大,她娘都偏向劉貴,家裏的話是她幹,好吃的卻全是劉貴的,那個時候她娘怎麼沒說這話?
一想到這些,劉喜就覺著鬧心,她知道她要嫁的馮家給了不少的彩禮,她原本想要那些彩禮當做嫁妝的,這嫁妝豐厚了,以後在婆家腰杆子也挺得直,如今卻被劉二寶輸得差不多了,她跟爹娘說了幾次,可是兩人都不肯鬆口,她就自己在屋裏生悶氣,家裏的活兒一律不幹了!
潘蓮花罵了幾日也沒有法子,還生怕劉喜懶惰的名聲傳出去,城裏馮家再不願意,當即也就不吵吵了,自己幹,如今累的腰酸背痛的,又聽劉貴說要吃雞,氣就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罵了起來。
劉貴見沒雞吃,還要挨罵,當即在家待不住了,也就趁機跑了出去,順著香味兒就去了郝家,如今郝家正敞著大門招待村裏人吃飯呢,他也就渾水摸魚摸了進去。
今日的一大鍋骨頭湯可都歸狗剩娘管,她掄著大勺子,笑眯眯的給大家夥盛了碗,狗剩則負責在一旁撒蔥花跟韭菜。
劉貴溜進來的時候正好讓狗剩看到。
狗剩比劉貴小不了多少,如今也是半大孩子,可是調皮的性子卻沒變,也知道郝家與劉貴不對付,指著劉貴就吆喝起來。
劉貴本來心裏跟做小偷似的,這會兒被狗剩吆喝,也就惱羞成怒,正待要吵吵,就見冷萍過來,舀了一大碗骨頭湯給了劉貴。
劉貴一愣。
劉家的孩子從小就跟郝家的孩子不對付,到現在劉貴還記得那年到郝家來吃肉,冷萍那凶神惡煞的模樣。
“喝吧!”冷萍將碗向他懷裏推推。
她今日請這飯就是為了滅火的,可不想再點火。
一鍋香味兒從裏到外的溢出來。
劉貴從來沒有聞過這麼好聞的味道,當下也顧不上矜持了,趕緊端過碗,也不怕燙,吸溜著喝了,嘴角上全是油花兒。
“再給你個雞腦袋,行了,回家去吧!”冷萍說道。
劉貴其實想吃雞大腿的,雞大腿上的肉最肥,雞腦袋沒有肉!
可是他不敢說,他也怕冷萍呢,隻得拿了雞腦袋回家。
潘蓮花見了那雞腦袋,就知道劉貴去郝家了,吵了半天。
劉貴不管潘蓮花怎麼吵,就躲在牆角啃雞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