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立這才明白過來,點點頭,歡喜道:“這麼說來是遇到好事了?”
黃連則微微的皺眉,斂眼低眉並不說話。
這一日,李芊墨在屋裏繡花累了,帶著丫鬟出門來,本想走兩步歇一歇,卻見花叢中蹲著一個人影。
李芊墨從小膽子就小,她還以為是歹人進了李府,嚇得臉色慘白,也就大喊了一聲,“誰在哪裏?”
一個人影從花叢中站起身來,李芊墨看清那人,也就舒了一口氣,笑道:“你不是冷萍姐姐身旁的黃……對,黃連,是不是?”
李芊墨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在想,怎麼可能有人叫黃連,是怕自己的命不夠苦嗎?
黃連趕緊說道:“小的是黃連!”
李芊墨看了看身上的泥土,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麼?”
黃連趕緊彎身從花叢裏出來,恭敬的稟報道:“小的在府裏閑著沒事兒,見這些花兒還沒有打理,就想打理一下,卻沒有想到驚著了小姐!”
李芊墨轉目去看了花叢,那裏種著一些孔雀草,是她娘生前最愛的花草,隻是可惜自從李夫人去世之後,那花草也就沒有人打理。
如今那孔雀草下麵不但被清理了雜草,還有幾株折彎了花身,都被黃連用細繩捆綁了木棍攙扶了起來,李芊墨瞧著,不知道為何,眼睛突然濕潤。
李芊墨一直被保護的很好,正經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是李家遭那大難,她與李晨晟一般,看透了世情,再加上母親去世,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能自拔,每日裏都覺著壓抑,可是如今一個小小下人無意的舉動,卻讓她覺著有了希望。
黃連繼續斂眼低眉的站在一旁說道:“這孔雀草可以全草入藥,清熱利濕,止咳,止痛,可治痢疾,咳嗽,百日咳,牙痛,風火眼痛,黃連隻是覺著就這樣棄之不管實在是可惜,所以自作主張,還請小姐見諒!”
李芊墨望向黃連,見他雖然一身布衣,卻不卑不亢,樣貌也清秀,這會兒站在她的麵前,十分的鎮定,也就問道;“你跟著冷姐姐多久了?”
黃連答道,“有七八年了!”
李芊墨又問道:“這麼多年,你就一直在地裏種藥?不覺著悶嗎?”
黃連搖搖頭,“有時候藥比人有靈性!”
李芊墨低眸,似乎若有所思。
福親王的案子終於有了進展,郝仁通過查驗那刺客的屍身所得,那刺客服毒自殺用的毒藥叫做斷腸草,是蒙國特有的毒藥,而福親王這些年一直在天城,天城與蒙國相隔千裏之遙,福親王就算是有意刺殺皇上,也不用如此勞師動眾,所以就有了疑點。
此刻天牢中,福親王一身白色的囚服,披頭散發,對著牢門正破口大罵。
他認為這次是皇上栽贓嫁禍他,他心裏不平。
“父王,您這樣不正是讓皇上有了殺您的借口?”天鍾敏低聲說道。
福親王恨聲道:“借口他已經找到了,還需要再找嗎?如此背信棄義之人……”
“父王!”天鍾敏立刻打斷福親王惱怒的言語,“曲公公說瑜王的傷勢很重,皇上連柳國公都請動了,如果皇上有心對付我們福親王府,何苦還要搭上瑜王的性命?瑜王可是皇上唯一的子嗣!”
福親王頓住。
曲公公是太後身邊的人,他不會騙他們。
“這件事情,怕是另外有人安排,為的就是父王與皇上反目,那人正好趁機圖謀!”天鍾敏低聲說道。
福親王緩緩的坐下,這次他聽了進去。
皇上的確沒有必要殺他,不然他破口大罵這幾日,皇上早就應該動手了,他還想留著他對付司徒展宸!畢竟說到底,他與皇上才是親兄弟。
“父王,我聽說皇上派了李言貞徹查此案,李言貞向來剛正不阿,他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的,父王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在牢裏保重自己的身體,總有一日,我們能走出這天牢!”天鍾敏上前勸道。
福親王抬眸望向天鍾敏,這會兒眸色有些晶瑩,“好孩子,其實爹爹可以不要那皇位,隻要你健健康康的在父王身邊,父王可以什麼都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