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萍這才將小紫宸抱在懷裏,細細的給他切了脈。
小孩子的脈不好取,她試了半日,又看了紫宸的舌苔,厚而白,說明體內有火氣,若是以前,奶娘可以喝了藥之後再喂奶,如今奶娘也病了,她有些束手無策。
到了晚上,小紫宸就開始發熱,觸之燙手。
冷萍從半夜就再也睡不著,一遍一遍的給小紫宸用溫水兌了白酒搓著手心腳心,不過這種法子隻能是物理降溫,小紫宸身體裏的火氣不除,這熱還會反上來。
冷萍的房間裏亮著燈,折騰了大半夜,終於驚醒了郝氏,郝氏披了衣裳前來。
“這是怎麼了?”郝氏見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覺,隻知道哭,趕緊上前抹了一把,嚇得叫了一聲,“怎麼這麼熱?”
“我剛給他搓了身子,可是不管用,現在他又小,喝不進去藥……”冷萍也著急,關心則亂,她一下子束手無策。
“奶娘呢?讓奶娘喝了再讓紫宸喝奶!”郝氏說道。
“奶娘也生病了,我讓她回家歇著了!”冷萍看著小紫宸難受的樣子,心裏難過的很,恨不得那病生在自己的身上。
“別急,小孩子生病總是難免的,仁哥兒、蛋哥兒、花兒與石頭,哪一個小時候沒生過病?這不都長大了?實在不行咱們就強灌,喝一點是一點!”郝氏倒是比冷萍冷靜,讓她開了方子,讓仲春連夜喊了穆武去取藥。
懷夏聽聞紫宸不舒服,也趕了過來。
“夫人,之前土豆生病的時候,奴婢都是按照夫人教的,按腳底的湧泉穴,一會兒也就降溫,不如夫人試試?”懷夏說道。
冷萍這才記起,趕緊去按湧泉穴,明明是春寒料峭的夜晚,冷萍卻急得滿頭大汗。
“這是小少爺第一次生病,夫人不必太過擔心,一會兒藥好了,奴婢幫著夫人喂藥,土豆小時候身體不好,奴婢都熟練了!”懷夏說道。
冷萍一邊給紫宸按著湧泉穴,一邊點頭,心也慢慢的靜下來。
穆武取了藥回來,仲春熬了藥,這會兒也端了上來。
懷夏去廚房取了一個小湯匙,舀了一湯匙,趁著紫宸哇哇大哭的時候,一下子就將湯匙送到紫宸的舌頭上,將藥一鬆,紫宸就咕咚咽下了一口藥。
冷萍一瞧,頓時覺著有了精神。
懷夏一手抱著紫宸,製止著他掙紮,一手喂藥,雖然撒出來一些,可是斷斷續續的也喂了四五湯匙。
小紫宸哭的嗓子都啞了,臉也憋的通紅,冷萍心裏難受的很,讓懷夏停停,自己抱著紫宸在床前走來走去,給他唱著歌兒。
慢慢的,紫宸平靜了下來,可是哭的還是抽抽噎噎的,趴在冷萍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夫人,這藥怎麼辦?要全部喝下去才能退燒呢!”懷夏看著那半碗藥發愁。
之前她也不舍得灌藥時間太長,可是第二天的下午,孩子照舊發燒,慢慢的她就變得心狠。
灌藥的時候不心狠一些,受罪的還是孩子!
冷萍望著那藥也發愁,可是紫宸折騰了半晚上,這才睡了,她不忍心喚他起來,隻得說道:“一會兒醒了再喝吧,我給他喝!懷夏,小土豆自己還在家睡著吧,你先回去吧!”
懷夏起身說道:“小土豆一睡著就不會醒,再說還有他爹在呢,夫人,那我就守在外間,若是小少爺醒了,我就再來喂他!”
冷萍隻得點點頭。
折騰了大半夜,大人孩子都累了,冷萍讓郝氏回去休息,自己躺在床邊上,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快天亮的時候,冷萍醒過一次,眼睛還沒睜開就先去摸紫宸的額頭,似乎沒有那麼熱了,她放心了一些,給紫宸蓋好被子,又迷糊了過去。
一大早冷萍就被紫宸的哭聲吵醒,紫宸蹬著小腳,瞪著大眼望著床頂,不停的哭。
懷夏進來,端著熱好的湯藥,“夫人,奴婢給小少爺喂藥!”
冷萍這次要自己抱著紫宸,懷夏喂藥。
紫宸別扭的很,別看年紀小,卻很記事,一瞧那黑黑的藥,就開始掙紮,大聲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