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氏想起阮夫人那對人冷淡的模樣,心裏也有些不舒服,可是還是勸道:“如今是亂世,皇上倚重的是武將,你是文臣,以後還是少與阮籍衝突!聽說如今郝辰逸的勢力越來越大,皇上的身子又一日不如一日,我看咱們還是提早做個準備才是!”
劉煥歎了口氣,他也明白這天朝怕事堅持不久了,可是若是天朝滅了,他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去哪裏找?
“別說這些喪氣話,免得又被人拿住把柄!”劉煥低聲說道,又問道:“這幾日可去見過娘?她身子如何?”
從今年開春,劉老夫人就病了,畢竟有個年紀在那裏,怕是時日不久了!
“還是那樣,吃了藥也不見管用,嘴裏念叨著要那個冷萍來給她瞧病,如今這樣的形勢,那個冷萍怎麼會過來給娘瞧病?”劉元氏想起劉老夫人的胡攪蠻纏來就有些不舒服。
劉煥心中一動,低聲道:“不如將娘送去裏城,娘之前待那冷萍不錯,她應該顧念一些舊情,讓娘帶著人先過去,悄悄的,就是被人知道也沒有什麼,娘是去瞧病。若是以後天朝真的不行了,有娘在那邊,咱們也好有個照應!”
劉元氏一聽,也覺著這主意不錯,忍不住笑道:“就這麼辦,如此一來,娘的身體好了,咱們也有個後路!”
劉煥點點頭。
劉老夫人的房間裏,劉迎的夫人劉韓氏正將老人家攙扶起來,待她咳完了,親手將痰盂端了出去。
劉老夫人久病,如今精神頭大不如從前,人卻還沒糊塗,望著劉韓氏的身影,她越發的歎口氣。
劉煥在朝中高位,對劉迎這個兄弟卻不算照顧,如今劉迎還是五品侍郎,在朝中沒有什麼建樹,可是跟劉韓氏對她,卻是最孝順的!
“我聽人說,郝家那孩子遲早會打進天城來,我想著,若是真的有那一日,我就留一封信給你,讓萍兒好歹看在我這個老婆子的薄麵上,善待你們這一家人!”劉老夫人慢慢的說道。
劉韓氏一怔,她也知道這樣下去,劉老夫人怕是也不久人世了,這大半輩子,她都在伺候婆婆的時光中度過,或許曾經有過怨言,可是若是劉老夫人真的一走,劉韓氏就覺著心如刀割一般。
“娘,你別說這種話,娘能長命百歲呢!”劉韓氏趕緊說道。
劉老夫人歎口氣。
“老夫人,大夫人來了!”婆子進來稟報。
劉老夫人點點頭,一會兒,劉元氏也就帶著丫鬟臉上帶著笑容走了進來。
“娘,你身子可好些了?這幾天忙著府裏的事情,也沒來瞧你,也幸虧有老二媳婦在!”劉元氏笑著,上前來握了劉老夫人的手,順便誇著劉韓氏。
劉老夫人心裏不悅,也知道這大兒與大兒媳婦與自己不親近,當即也隻是淡淡的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娘,是這樣,我跟老爺商量過了,覺著您這病還是冷萍能治,所以打算送您去裏城讓冷萍瞧瞧,您可願意?”劉元氏也不介意,徑直說道。
劉老夫人一怔,抬眸,一下子不知道這劉元氏打的是什麼主意。
“大嫂,娘如今的身體怎麼經得起折騰?從這裏到裏城千裏遠,再加上如今兵荒馬亂的,這北邊還在打仗呢,這個時候你讓娘千裏迢迢的去裏城,怎麼能行?”劉韓氏一聽,趕緊說道。
“老二媳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現在就算娘的麵子再大,這冷萍是絕對不可能來天城給娘瞧病的,難道你想眼睜睜的看著娘就這樣一直病下去?娘之前對冷萍那麼好,比自己的親生孫女都好,到了那邊,冷萍能不好好的伺候好娘?至於路上,娘一邊慢慢的走著,老爺就派人去給冷萍送信,冷萍看到信,自然會想辦法迎接娘的,你不用擔心!”
劉韓氏咬了唇,如此一聽,便知道老大一家早就打好了主意,連如何去都安排好了。平日裏劉家的事情,外麵的劉煥說了算,家裏的劉元氏說了算,二房隻能是聽著的份,哪裏敢回過嘴?可是這一次牽扯到老太太的安危,劉韓氏正要再說幾句,就聽劉老夫人就說道:“好,我也正想見見萍兒,我去,隻是平日裏我讓老二媳婦伺候慣了,這路途又遙遠,若是沒有老二媳婦照料,我還真的怕……老二媳婦,你可願意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