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才歎了口氣道:“我不信,我的貴兒就這般倒下了,我絕不信!”
沈郎中見他情緒有些不穩,也不好多言,隻道:“芙兒方才吵著要進來,我怕擾了少爺休息,讓她回家去了,張村主,我現下也告辭了,藥方我已開下,村主吩咐下人去取便是,有何吩咐,我立即便到。”說完轉身便欲出門。
張鬆陡然道:“貴兒的婚事,延後!”
沈郎中腳下一頓,眼睛睜得老大,有些不敢置信道:“村主,少爺的傷勢雖看起來嚴重,但休息數日後,行動還是無礙的,婚事…不需延後啊!”
張鬆眉頭皺了皺,森然道:“我定要除了貴兒前行路上的障礙,待此間事務完後,再談婚事吧!”
沈郎中不知他話中何意,急道:“村主,這婚期可不是兒戲之事啊!附近大大小小村落盡皆知悉,若此時無辜延後,恐怕有傷我太平村的威名啊!”
張鬆閉上眼,麵上似有一絲痛苦神色:“威名?我貴兒都被人敗了,還哪裏來的威名?這名,還得我親自去奪回來!我意已決,你無需多言!”
沈郎中嘴角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歎口氣轉身出去了。
張鬆緩緩移到床邊坐下,用手輕輕拂過他的麵頰,輕聲道:“貴兒,你放心,爹一定不讓外人擋在你的麵前,哪怕做盡極惡之事,我也要如你所願,成為仙人的徒兒!”
床榻上的張貴,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那周桓穀在擂台上傷了陳錚之後,便連同自己兒子的屍身一道,消失了蹤跡,誰也不知去了何方,周家村人頗覺無趣,也都各自回村。
入夜,孟如狼此時已經進入了夢鄉,孟如虎獨自坐在他房門外,正大口喝酒,看其模樣,今夜是不會休息了,幾次想去尋陳錚,村中長老總怕他又生事端,將他攔了下來,無奈下隻得一人在此喝悶酒。
而李淩薇,自別了陳錚回到住所,便一步也不曾踏出,將房門鎖得緊緊的,連宋擎蒼叫她也是不出來,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繁星滿天,太平村中燈火點點,外表一如往常,可內裏,不知又有多少風雷暗湧!
就在此時,距離太平村千裏之遙的雲霧山脈極深處,不知從何處出現了兩道人影。
此處人跡罕至,終年深霧連綿,便連飛禽走獸也極少看到,這二人又會是從何而來?
兩人皆是一般年紀的男子,約莫有二十八九歲的模樣,腳步踏在地表厚厚的枯葉之上,吱吱作響。
一人道:“師兄,此去太平村不過千裏,我二人若全力施為,小半個時辰就能到達,為何偏要走路?好生無趣!”
那被稱作師兄的男子笑道:“師弟,我二人數十年才得以下來一次,沾沾這裏的地氣有何不好?此處無人,我們就當出來遊玩罷了,待到有人煙處,我二人再遁去身形不遲!”
那師弟心下頗為不滿,口中不知嘟囔些什麼,但終究不敢違抗師兄的話語,二人就這般一步一步地向太平村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