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帶著仇恨而來,卻融化在愛的柔情裏;有人盡管擁有幸福,卻深感不安。到底是造化弄人,萬般糾葛的男男女女不經意地迷失在愛情的漩渦裏。
下午的課,莫名其妙的心慌,手機忘記關成震動,上課的時候忽然響了起來。物理老師冷凜凜的目光從厚鏡片後麵射出來,我乖乖地拿了手機出了教室——隻是服務台提示話費不足10元而已。
11月午後的陽光有些無力地照在我身上,我看見走廊盡頭的大門頂上掛著的牌子“距離高考還有192天”,我摘了眼鏡揉揉眼睛,抻個懶腰趴在了窗台上。
從3樓望下去,塑膠跑道上體育特長生正在訓練,8個人一隊整齊的跑著步,一圈一圈,好像被蒙了眼睛拉磨的驢子。其實我也一樣,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裏。
如果,沒有在中的話。
“允浩,今天我生日,晚上跟我們一起出去玩吧,今天我生日。”剛上了天台,佳怡的短信就進來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今天晚上我要去補課,下次給你補過吧,不好意思。”快速地按完了短信按下發送發送鍵,卻因為飛機飛過沒了信號而自動存進了草稿箱去。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一口,按著鍵盤進入草稿箱調出短信再次發送出去,卻看見了一排金在中的名字。
都是我在深夜裏編寫的,卻從未曾發送出去的信息。
在中,我想你,這些日子裏,你過得好嗎?
之前給在中寫的信,在中沒有回。雖然我一直告訴自己已經結束了,卻始終不肯死心地相信在中臨走之前的那個眼神時決絕的。還是抱有殘念的吧,還是懷著希望的吧。也許,我隻是想和你一起分享我的心情而已。
鄭允浩,你好沒誌氣。
如果在中在的話,一定會這樣說我的吧。
我有些自嘲地搖搖頭,趴在天台上繼續看那些“驢子”練習,一圈一圈地,在操場上刻畫著屬於自己的青春年輪。看一會兒“驢子”,再看一會兒飛鳥,直到下課鈴響起。按滅了馬上燃完的煙頭,搓了搓臉,雙手插著褲袋晃晃悠悠地下了樓。
“嗯,我知道,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吧。”走過轉角,看見佳怡背對著我這邊,拿著電話小聲地說著,“我知道了,下課了,不跟你說了……”不知道電話那邊又說著什麼,佳怡嬌嗔地笑怪起來,“你真討厭,行啦,寒假回來再說吧,拜了!”
“呀!你嚇死我了你。”佳怡一轉頭看見我,笑得有些不自然。
“男朋友?”我笑著問。
“嗯。”佳怡點點頭,“是大王,嗬嗬……”
“他待你還好?”提起他,忽然有些心酸,有覺得沒有來由的好笑。
“挺好的,真的。”佳怡笑笑,和我一起往教室走,“你也聽說了一些我的事情吧。”
“嗯,彼此彼此吧。”我歪著頭看她,抿著嘴笑了。
“如果,你在他之前跟我表白,也許我就是你女朋友了。”佳怡笑得彎了眼睛,用手指戳戳我的胳膊,輕笑著進了教室。
如果,也許,我忽然開始討厭起這兩個詞語來。
佳怡,我曾經暗戀的女孩,是我的初中同學,被人先下手為強追到了手做了別人的女友。我去了S市讀高中,佳怡和他的男友還有我的一票初中好友留在了A市的根據地。我被退學回來插班複讀,又遇到了因為人流而休學半年複讀的佳怡。
也許,這就是命運?
雖然討厭,我卻再次說出了這個詞語來。這個“也許”,有時候還真是個有魔力的詞語啊。
就這樣被你甩掉,我好不甘心,金在中。就算你有你的原因,我還是好不甘心。
我的高四,在中的大一。相隔1000公裏的兩個城市,我和在中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草稿箱裏存滿了未發送的信息,一封封信寄出去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了回音。昌瑉安慰我說,信沒有退回,就證明在中看過了,我笑笑沒有作答。昌瑉偶爾會打電話發短信給我,告訴我一些在中的近況,在中哥現在在幼兒園做兼職,在中哥的畫又獲獎了,在中哥胖了一點了,在中哥最近心情很好,那個學姐對在中哥很好……”
那個學姐,對在中很好。
冬去春來,當初夏的陽光再次照到發梢上的時候,我們終於都過上了“正常”的生活……
“允浩啊,東西都帶齊了?”老媽從一大早就開始嘮叨,不停地囑咐著我。
“嗯,都帶好了。”我一邊穿鞋一邊說。
“哥,加油哦!Fighting!”智慧站在老媽身後像拉拉隊那樣給我加油。
“嗯,知道啦。爸媽,智慧,我走了,等我好消息吧。”我輕鬆地作別了這一群比高考當事人還要緊張的人,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