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被他撅住脖頸,不得不仰著頭看著他,隻見他鳳眸中血色隱隱,瀲灩笑容早已換成了一股令人冰冷澈骨的殘酷,冷冽的煞氣源源不斷的從他那冷凝如冰刃般的眼眸中散發出來,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那三個月,我的眼中不是鮮血就是你?我得勝歸來,連父皇都沒有說一句話,就隻想見到你,告訴你我想見你,卻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待我!寇墨兒,你當真是對得起我!”
他聲音冰冷,撅著墨兒脖子的手也是冰冷,眸中迅速的閃過一抹濕意,卻又迅速的消失不見,“風夜夙想我死,那是想要皇位,你這個女人幫著他,也想要我死嗎?”他冰冷的聲音森森的飄蕩著:“你可知道,曾經,我以為這世間的女人都一樣,她們迷戀我的身份,我的容貌,無一不是想要利用我,玩弄我,玉石我以彼人之道還施彼身,可是我遇見你,以為你是不一樣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戲弄你,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我去戰場,害怕你會忘記我,所以讓你等我,哈哈,等來的是什麼?就是這個嗎?”
他從衣袖中摸出一封信,狠狠的丟在墨兒的腳下,墨兒想要低頭看,卻被他狠狠的吊起身子,五指收緊:“如果你那麼想風夜夙建功立業,那麼想他做這個太子,皇帝,你大可以提前告訴我,為什麼要跟對我說那些話?曾經我以為那些話你是發自肺腑的,除了母後,就隻有你真心為我著想,可是我錯了,你真正想幫的人是風夜夙!”
他幽幽一笑,聲音低啞,“可笑我還心存著一絲僥幸。今晚之前,母後與我長談,讓我娶文心玉為妃,她甚至以病情要挾我,我答應了!但是在最後一刻,我還是忤逆了母後,就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
“夜玨,我們之間有誤會,我讓閻明肅將信交給你,就是擔心你出事,我從來沒有想要害過你!”墨兒的聲音雖然急促,但是很沉靜,一雙眼睛正視著夜玨,沒有一絲一毫的逃避。
“你說什麼?”夜玨身子一僵,冷冷的盯著墨兒開口:“那封信是給我的?”
“是!我讓閻明肅交給你的,你出征的這三個月,我每天都在為你擔心,到最後,我實在忍不住,才讓閻明肅帶那封信去!我從來沒有想要害你!”墨兒一字一字清晰緩慢的開口,神情溫柔而認真,“或許是有人調換了我的信,你先放開我,給我看看那封信!”
夜玨默默的望著她,終於,他緩緩的收回五指,放開墨兒,看著墨兒將信撿起。
信還是那封信,內容也是一樣,並沒有被人調換。
“信是昨日風夜夙掉在皇宮中,我無意之中撿到的!”夜玨冷嘲的一笑,“你的信上並沒有寫稱呼,我以為是你寫信告訴風夜夙,讓他防範好疆國,我,以為你喜歡的人是風夜夙,才會質問你,想不到你竟然埋怨我讓風夜夙相救……”
夜玨低低的開口,聲音中充滿了委屈。
墨兒一怔,迅速的想到,難道閻明肅還是追隨了風夜夙?這封信,他交給的人是風夜夙,不是夜玨,所以風夜夙才會有所防備,趁機立了戰功!
“你誤會了,我……”墨兒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釋,隻能靜靜的垂下眼簾,“信是給你的,我不知道閻明肅給了風夜夙!”
當下,墨兒便將如何幫助閻明肅,如何將信交給他的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
夜玨的眸子越來越亮,他突地俯身下來,貼近墨兒,低聲道:“算你還有良心,不枉我拒絕了今晚的婚事!”他眸中精光熠熠,耳根處帶著一抹可疑的紅暈。
墨兒嗅著他的呼吸,臉根上一熱,正待要將他推開,就聽得遠處傳來女子的聲音。
“哪去了?剛剛還在大殿不是嗎?”
“小姐,八皇子是不是在躲著您啊?”
赫然是蘇瑾兒與翠環。
“這個陰魂不散的!”夜玨冷冷的低哼了一聲,突地他一把扯過墨兒,將她拉到了假山後。
墨兒一驚,正想要提醒他慧香還在,就聽見蘇瑾兒的聲音再次響起。
“慧香,你怎麼在這兒?墨兒也進宮了嗎?”
慧香急急的看看,連忙上前行禮,低聲道:“是的大小姐,小姐說要出來透透氣,結果忘記拿披風,這夜露重,奴婢正要去替小姐取披風呢!”
“你怎麼可以留下你小姐一人?這皇宮大,規矩多,你小姐不常進宮,萬一迷了路或者是衝撞了那位貴人,你跟你家小姐都擔待不起!”蘇瑾兒低聲訓斥道。
慧香趕緊低聲認罪。
“好了,別說了,趕緊跟我一起找你們小姐!這個墨兒,就會給我添亂!”蘇瑾兒一邊說著,一邊領著慧香與翠環遠去。
假山後,墨兒聽著,直到三人離去,這才注意到與夜玨的曖昧姿勢,正要從他懷中扯出來,卻被他握緊了雙臂,牢牢的抱在懷中,那麵上帶著魅惑的笑意,低頭貼在她頸窩之上,慵懶的蹭蹭,“幸虧你今日解釋,不然的話如果今晚我答應了婚事,你哭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