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婷猛然冷笑:“惡毒?你說我對他惡毒,如果真的惡毒,我就永遠不會給他醒過來的一天!”
暮蓮寒濯一怔,寒聲道:“你說什麼?”
毓婷猛然張大了眼睛,或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眸光一片膽怯與不安,“沒……沒有……”
暮蓮寒濯卻不容許她蒙混過關,猛地抓緊了她的衣領,低低的開口:“你說,寒狄的車禍是不是因為你?你說啊?”
毓婷麵色一陣灰白,良久之後,突地發狠的一皺眉頭:“你瞎說什麼?寒狄出車禍的時候我在法國呢,暮蓮寒濯,你不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暮蓮寒濯冷笑一聲,“你最好不要讓我查出什麼,否則,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暮蓮寒濯,你不要裝什麼好人,你不要忘記,你是最希望寒狄出事的不是嗎?在你的心中,你恨他,巴不得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現在來做什麼好人?”毓婷冷笑一聲,優雅的抬起眼簾,從男人的手中拽過自己的衣領。
暮蓮寒濯麵色一暗,不錯,在寒狄出事之前,他的確是希望他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但是現在……也許是習慣了有個人喊他哥哥,也許是習慣了有一個弟弟……劉魅瞳的事情……又關他什麼事情呢,當時他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所以,如果說寒狄出事是場預謀的話,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你了,與其說是我耽誤了寒狄的病情,還不如說是你耽誤了寒狄的病,你從來沒有關心過他,愛護過他,說起來真是好笑,現在的你又憑什麼向我興師問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寒狄自己願意承受的,你管不著!”毓婷陰冷一笑,就要踏出房間。
“等等!”暮蓮寒濯驀然抬眸喊住她。
毓婷一怔,回身,望見男子那冰冷的褐色眼眸,心中不禁膽怯的一顫。
“毓婷,你聽著,以前是我對不起寒狄,我承認,但是現在,我卻希望他過的比任何人要好,所以,你最好不要被我抓住把柄,如果我查到事情的真相……”男人陰冷一笑,拳頭砰的一聲擊在了毓婷身旁的門板上,頓時,上好的紅木門板被砸出一個大洞。
心頭一顫,毓婷抬眸望著麵前陰狠霸氣的男人,唇角嗡動,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言語。
獨自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劃過照片中的每一張臉,男人的神情說不出的落寞與幽怨。修長的身影被精美的台燈搭在白色的牆上,以一種乖戾的姿勢僵持著,有些形單影隻的傷悲感。
西鸞走進書房,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她眨眨眼睛,突然感覺到塵世間的俗事竟然比她開槍殺人要複雜的多。
做一個黑暗組織的人,心中隻有命令,而做一個塵世中人,卻有家庭、責任、對錯與喜好!
仿佛她的世界一下子複雜起來,她卻甘之如飴喜歡這種複雜,這樣,才是人生吧!
暮蓮寒濯抬眸,注意到女人的存在,起身,上前,像一個孩子一般,將腦袋埋在了女子的頸間,貪婪的吸吮著她身上的香甜。
“鸞,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寒狄我沒有照顧我,毓婷又這個樣子,我……”他低低的開口,話語之中竟然有種挫敗感。
“我不覺得!”西鸞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在小時候就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淫亂,母親的無助,自然會將恨發泄在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小孩子身上,你並沒有做錯什麼,隻是聽取了自己的心而已,況且寒狄出事又不關你事,你不必自責!”
暮蓮寒濯一頓,仿佛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抬起美麗瞳眸看她:“可是毓婷……我到底要怎麼跟寒狄說毓婷的事情啊?”
“其實你什麼都不用說,寒狄這些年雖然昏迷在床,可是他潛意識裏卻能聽到一切,毓婷所做的一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隻是盲目的愛讓他不能覺悟而已!寒濯,你根本就不用自責,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寒狄自己選擇的,所以,我們隻能順從事情的發展!”
暮蓮寒濯怔怔的望著西鸞,遲疑了一下,緩緩的點點頭。
入夜,任恒的房間裏闖進了一個黑影。黑影徑直向著衣櫃而去,在衣櫃中,翻檢過任恒所有衣服的口袋之後,一團紙條映入黑影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