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北荒怪俠”濮陽石和“蝶舞仙子”唐九九在桃花酒樓與小刀、“西域雙雄”兵分三路之後,趁著夜色,他們潛回了“臥龍客棧”。
這顧常安的“臥龍客棧”是桃花塢的老字號了。就算任獨寒的“桃花酒樓”搞得風生水起的,但這兒一年從頭到尾幾乎沒斷過客源。這兒不僅處在便利的交通要衝,環境的舒適幽雅也是其吸引客人的優勢,土生土長的的顧常安更是深諳如何利用本地資源以及優勢吸引客人,同時總是能滿足不同客人的需求。
這兒發展得早,所以充分利用了地理優勢,房屋的建造精心於一個“巧”,客房的布置著眼於一個“雅”,假山池橋的設計突出一個“妙”,與其說人在裏麵住,不如說是人在畫中遊。
但也有個弊端就是住客若沒有侍應引路是會迷路的。好在客棧顧老板的服務貼心周到,不僅設有指示標識,岔路或轉彎等關鍵位置有導引,晚上還在這些地方掛有燈盞,所以住客隻要知道這些,並按此遊走一般是不會迷路的。
濮陽石和唐九九都是在大祭前兩天住進來的,不過都是在半年前就已經交了定金的,今年爆棚的架勢差點讓他們沒地兒住,幸虧兩人的來頭不小,老板雖沒爽約,但也臨時將原房間隔成雙間房了。
今年來桃花塢的人太多了,吵吵鬧鬧的,影響大家出來的心情。故兩人都還沒完全熟悉臥龍客棧的環境,加上十四日晚就出了大事,他們幾人倉惶之間逃出隱匿,現在他們雖潛回這裏,其實陌生得很。
不過,人對一個人居環境的陌生,也是有快速指南的——對人們而言,不就是一個視線受阻不好辨方向嘛,對他倆來說,這根本就不算個事兒,於是他們選了個暗角飛身上了房頂。
現在已經是四更天了,四下裏一片寂靜,連蟲聲也消失了,守衛早已困乏了,無聲無息的。濮陽石和唐九九在房頂伏了一會兒,這對濮陽石來說沒什麼,但是唐九九哪裏受過這種苦,一會兒就覺得手腳麻痹了,加上這當兒霧氣漸漸籠罩了過來,這春寒的這時段可是很凍的。
大小姐下意識伸了一下腿,哪想一塊鬆動的瓦片被踢起,咕嚕一聲,沿著房頂往下直滾。下麵是石板路麵如果砸下去還了得,唐九九一時懵了,一瞬間瓦片已經掉離屋頂,唐九九已經準備掩上耳朵閉上眼睛了,但是瓦片突然又回來了,是被一杆長槍托著蓋回了屋頂。
出手的人自然是濮陽石。唐九九準備感激一聲,但是她發現濮陽石並沒有看著她,而是看著西北角,這著實讓她吃驚不小。
月隱之後的夜色,其實你多呆一會兒,並不會覺得它有是黑的。對眼前房頂上的倆夜行人來講,在現在這個位置看夜色,反而有一種常人無法欣賞到的神奇美妙之景況,似乎天宮神界才會有這般縹緲。
更讓唐九九吃驚的是,她順著濮陽石望向西北角的視線看去,看到了他們等得腳麻身寒想等到的異狀。西北角縹緲的霧靄中似乎有神靈顯靈了,這不,那高而闊的假山上那棵樹從分杈處裂開了,接著連假山也像兩扇門一樣打開了。
兩人以為眼睛看花了,揉了一下眼,然後他們看到裏麵居然接二連三地跳了幾個人出來,之後假山又緩緩恢複原樣。領頭的高個兒一個貓身騰升而起,如一片葉子落在池邊。後麵幾個飛身起落再用腳尖一點池中的石樁,也上到了岸邊。
這些人很默契,一句話都沒說,身法敏捷手腳麻利得很。而且他們似乎對這兒的地形熟悉得很,領頭高個兒待後麵那幾個上來後,徑直朝客棧東北角掠去,後麵幾人緊隨其後。來不及商量,濮陽石給唐九九打了個手勢,讓她繼續盯住假山口,自己則閃身尾隨那幾個神秘者而去。
那些人絲毫沒停留,直撲東北角閣樓雅居,濮陽石一驚:那不是自己幾人住宿之處,也是暗殺的凶案現場嗎?人都已經死了,他們還奔那兒去幹什麼呢?
濮陽石不敢靠得太近,翻身下落,身子一扭雙腳倒鉤住椽木,探頭往下看去。那幾個人沒有點火折子,看來不是夜行功夫高,就是已經習慣於在夜裏行動做事。而且分工合作協調一致、有條不紊,不一會兒幾個人就將屋裏的條形模樣東西拾掇完畢。
濮陽石不敢靠得太近,隻能斂神細聽屋裏傳來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