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廣州一早就脫離了軍閥的統治,建立了新的政府。
最重要的是,這個新政府手上的兵,數量上來說還是跟他們北方的軍閥差得遠,淩霄然想到這裏,不禁一笑,抬頭看著樹梢上的杜鵑鳥,廣州這塊地,也不過是籠中之鳥,迷人且令人沉醉的城市,不太適合硝煙,就應該像這隻杜鵑鳥一樣。
不消一刻,那隻鳥兒覺得有人注視著它,一展翅膀,便飛向了遠方。淩霄然笑容漸漸淡漠下來,眼中似乎有著一絲沉重。
且不管這些事。
今晚的舞會就將拉開帷幕,幾乎廣州的名流之列都到了場,這是多得了市長的“好人緣”,大家的到來各自為了什麼目標,應該都是心照不宣。
莫塔飯店在下午六點就華燈初上,屆時名流們的汽車將停滿它的停車場,連那些侍應都因今天的高朋滿座而收獲不少,臉上堆滿了笑容,看起來頗為真摯。
廣州自古以來是個商業城市,無論實在軍閥時期,還是現在的新政府時期,經濟總是發達的,當然生意方麵有黑有白。
市長派了車去接淩霄然,他坐著車裏,順便沿路看看風景。
“情惆悵,意淒涼,枕冷鴛鴦憐錦帳,巫雲鎖斷翡翠衾寒。燕不雙,心愁愴,偷渡銀河來探望,強違慈命倍驚惶,為問玉人病況。妻啊!”
車外傳來粵劇的聲音,那音調緩緩地流進人的心田,淩霄然聽不懂,隻覺得這是個沒有什麼火氣的城市,連他們的話語中他都能感覺到那種碧螺春般淡淡的味道。
在這裏到底能有什麼作為,他突然想到,如果在這裏應該要將經濟命脈壟斷在手裏,這才是最大的保障。
那粵語的聲音漸漸離他遠去,一個晃神,居然也就到了莫塔飯店。
“淩少帥,到了。”
那司機也是軍人,給他開車門的時候,一個漂亮的敬禮,淩霄然突然覺得這裏的軍人也許沒有他想的簡單,那戴著白手套的手敬禮時劃過漂亮的弧度,每個人都是如出一轍的,他沒有什麼表情,徑直向門口走去。
無論是幫他帶路的,還是在門口站崗的,在今夜都變成了廣州的軍人,站著筆直的身軀,總有種令人不怒而威的感覺。
踏進門口,市長就向他迎來。
“淩少帥賞臉,是我等榮幸。”市長葉致遠複又伸出手他和他握手,淩霄然禮貌性地和他交握了兩下。
將今晚的舞會推向拉開帷幕的時刻。
葉致遠甫又向他介紹了身旁的人,自己的機要秘書宋祁,就是那天在軍用機場儒雅翩翩的人,宋祁開口向淩霄然道:“淩少帥,我們還曾在西安有過一麵之緣,如今真是幸會。”然後也是一個禮節性的握手。
淩霄然笑笑,不可置否,這個一麵之緣也許是真的,可是他哪裏有這麼多閑工夫去把每一次見過的人都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