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柔地對著她笑了,搭在她腰上的手力度又大了些,仿佛要把她拉入懷中。
這樣的舉動在外人看來無疑是親密的,淩霄然像炫耀自己是勝利者般望向顧煜城,卻隻見顧煜城目光如炬,那眼神竟然不是望著溫瑾瑤,而是望著他!
看不出挑釁,也看不出失落,他好像隻是單純地望著他,讓淩霄然摸不著頭腦,兩人目光交接,卻是隔著幾道的人群,那麼遠的距離……
可他卻真的能感受到他的眼神。
他出現了從所未有的情緒,他覺得這樣很奇怪,但是卻收不回那道目光,身體隻是下意識地跟著舞曲旋轉,思緒卻飄到了幾道人群之外。
幸好這個時候市長的秘書宋祁出現了,他跟顧煜城談了幾句,顧煜城便收回了目光,隨後更加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淩霄然鬆了一口氣,但是後麵的舞蹈卻再也沒有能像剛才那樣集中精力,不過溫瑾瑤仿佛沒有感受到異樣,直到幾輪舞蹈結束,他握著她的手踏出舞池。
他隨後跟溫瑾瑤聊了一會天,知道了她是去年在美國文理學院畢業的學生,幸好他之前也留過洋,正好是美國,跟她便又多了一個話題。
南京的溫家他倒是一直有所耳聞,那個顯赫的溫家,從前清開始就是大家族,入過旗籍,稱為溫佳氏,後來又去了這個稱號。洋務改革的時候,溫家也得益不少,從此在南京及上海,一時之間難有人超越的了,他們家壟斷了那裏的經濟產業,溫瑾瑤父親那一代已經留過洋,能出生在溫家,莫不如說是一種榮耀。
淩霄然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姣好的容貌和顯赫的家世,讓男人都趨之若鶩,包括那個顧煜城……不是嗎?
淩霄然想到這點,複又開心起來,那才說明他是贏家,無論在哪。
溫瑾瑤就是覺得這個男人有些捉摸不透,情緒也太過多變,她輕輕的問道:“三少準備留在廣州多長時間?”
“沒準。那要看溫小姐準備留到什麼時候。”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淡淡的語氣,卻讓溫瑾瑤的心平靜不起來。
溫瑾瑤一時竟找不到什麼語句回答他,隻好另尋話題,正好瞥到他腰間露出手槍的搶把,想到他那天在軍用機場開的那一槍,不禁覺得有些冷意。
那一槍,打中了那人的腦袋……而顧煜城不過是中了那人的背心。
“你去哪裏都帶著槍嗎?”
“哦……”他不以為然的回答道:“習慣了。”
溫瑾瑤突然有點想逃離這種壓抑的氣氛,曾經對了她說過類似的話還有顧煜城……他也是淡淡的說道:“不帶不行。”
她是生活優渥的富家小姐,但她不是害怕看見這些腥風鶴唳的場景,隻是如果成為生活的一部分,那讓她覺得惡心,這也是她跟顧煜城沒有再進一步的一個重大的原因。
她知道自己的婚姻一早被壓了政治砝碼,可是她在她心中也有著柏拉圖式的羅曼蒂克,她不喜歡把愛情建立在這些之上。
淩霄然許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卻不作聲,喝了一口紅酒,然後才溫聲說道:“溫小姐喜歡騎馬嗎?”
溫瑾瑤隻是有些懊惱,但是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因此也回答地爽快:“在美國試過。”
淩霄然吸了一口煙,然後對她說道:“找一天我帶你去騎,我們一起去打獵。”
“好。”
她爽快的答應了,淩霄然知道她與一般的女子不同,她在骨子裏還是留著驕傲的溫家血液,征服這種遊戲,即便她是個女人,肯定也喜歡。
所以他提出了去打獵。
他也要讓她愛上槍,愛上用槍去征服,和他一樣。
直到宴會的結束,淩霄然還是沒有看見顧煜城的出現,宋祁那不安的表情,說明在今晚,廣州發生了事情!
不過……這裏還是一片歌舞升平。真是,好一個極樂之夜!
和溫瑾瑤道了別,看見她眼裏的一絲依戀,讓他更加的心花怒放,坐上了車子,準備出發的時候,隻見易陽侯敲了敲他的車窗,示意他下車。
他甫一下車,易陽侯就拉過他,低聲說道:“今晚出事了,廣州機場停戰鬥機的地方被人投了炸藥。”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據說是廣西那幫人幹的,三少……”他舔了舔嘴唇,“如果他們知道你在廣州,有可能會來找你,做個準備吧。”
淩霄然沒有過多的表情,他隻是在想一些問題……沒想到廣西的陳德安那麼快動手,不過,這事情與他倒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至少暫時還沒能影響到他的心情。
“知道了。”他淡淡的丟下了一句,便再次上了車。
易陽侯有點著急,他終於明白了一句話,什麼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