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的喉管已經被割斷,那些帶著一些白沫的血跡流到了他的和服上,被寒風吹過後,就是成為了衣衫上的一道惡心的疤痕。
“發生什麼事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少佐的人走過來,他一邊罵著,一邊已經將手上的□□上了膛,隨時準備著擊斃某個目標。
“報告!福山君被刺身亡。”
“巴嘎!”少佐將領口豎了起來,他沒想到支那人這樣囂張,居然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刺殺了福山。他瞥了一眼在在地上啜泣的麻美,然後還是叫人將福山的屍體搬走,其實這種事情在這一年經常發生,隻能說,福山偏偏趕上了。
少佐一聲冷哼,又罵了一聲“巴嘎!”
他拿著槍走到了一邊的草叢裏,隻見裏麵藏著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他二話不說就舉著槍上了膛,瞄準了那個有點隆起的影子。
“等等!”
居然是一把女人的聲音,少佐不禁一怔,他收起了槍,然後親自走到那片黑漆漆的草叢裏,一個用勁,揪出了一個趴在地上的女人。
那個女人毫無反抗,就任他抓了出去。
少佐大笑一聲,將女人扔到了假山旁邊,隻見她穿著一件月白色的旗袍,頭發是淩亂的,但是神情鎮定,看起來堅決的很。
少佐蹲到地上,然後拍了拍她的臉,用極其不標準的中文問道:“是,你做的嗎?”
女人並沒有答話,卻微微抬起了手,搭在了少佐的肩膀上,她的神情柔美得很,特別是在紅燈籠下有種異樣的嫵媚。
少佐猥瑣的笑聲回蕩在假山中。
少佐將那個女人揣在地上,然後準備解開自己的褲頭——
突然眼前一黑!
他很想再說一句“巴嘎!”,但是已經不容反抗了,他的頭往後仰,隻見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拿著刀狠絕地刺進他的喉嚨裏!
一時之間,血飛濺地四處都是,刀鋒依然卡在他的喉嚨裏,他瞪大了眼睛,就和福山一個模樣。
女人不停地喘著氣,她連忙地將身上的屍體踢到一旁,但是自己身上的旗袍已經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血跡,她抬頭看著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然後說道:“你快點離開,那些日本兵會搜到這裏。”
男人抿著唇,隻是猶豫了一回,還是將女人拉了起來,他低聲說道:“日本人不會放過你。”
女人的身子有些發抖,她幾乎是閉上眼睛跟著眼前這個男人走,在滿是日本人守衛的院子裏,他們憑著夜色的庇護,男人用□□放倒了兩個日本兵,從後門衝了出去。
隻不過,這樣被人發現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男人將大衣脫下來,裹住了身邊的女人,然後將她丟在了一邊的麻包袋裏,他細聲說道:“等天亮的時候,你自己想辦法逃出去。”
“那你呢?”
“我往另一個方向跑,放心,不會牽連到你。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
女人隻管點點頭,她縮在了大衣裏,盡量不讓外麵的人發現到自己,隻不過,她再瞥了一眼,卻看見那男人先是敬了一個軍禮,然後才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女人突然流出了眼淚,她在心裏啜泣道:“我叫白伊娜,我在這裏等你回來。”
……
天蒙蒙亮了,白伊娜再也聽不見槍聲和腳步聲,她從麻包袋裏爬出來,才看看那個街口,昨天那個男人再也沒有出現。
她是關季同的姨太太,一直都住在那座宅子裏,昨天正巧給她碰到了這個男人前來刺殺福山,她下意識就給他解圍。
因為她知道,那是中國的軍人。
她抓住了那件大衣,上麵細細的絨毛在紮著她的手,看著逆著陽光的太陽旗下,是日本人的管製槍口,白伊娜不禁痛哭起來。
這一年,白伊娜逃出了南京,而麻美離開中國回到日本廣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