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演練了與盧階相同的四個招式後,女幫主忽然手勢一變,打出一個全新的招式出來,可在這院子裏的那麼多人除了孫衝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孫衝頓覺有趣起來,心中又開始嚐試著跟著演練起來,並且隱約覺得女幫主所打出的招式居然讓他出奇的舒服。在接下來又演練出跟盧階相同的四個招式後,女幫主又打出一個盧階所沒有打過的招式,孫衝也跟著動作,隻覺得自己渾身越來越舒服,心下不由得對這青幫的功法暗暗稱奇起來。女幫主的身手越來越快,喝呼聲不斷的同時,竟然憑借凜冽拳風打得周遭呼呼作響,二財主看著看著不由得從心底裏對女幫主生出了從未有過的敬佩之情和敬畏之情,更是對先前自己居然還對她生出娶過來做老婆的幻想感到好笑。到得打到最後第十八招之後,女幫主再一次連打兩個新招,最後才收尾。等到女幫主打完之後,孫衝心中的動作終於也停了下來。一陣晚風吹來,孫衝居然感覺到渾身一陣清涼,低頭一看自身,卻猛然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中汗濕了全身,雖然剛才僅僅是在心中動作了一番,現在卻隻覺得神清氣爽,想來這青拳果真神奇。看了看自身,孫衝再看看院子裏的其他人,卻發現他們全都一臉的茫然,二財主更是心中升起了陣陣羞愧,看來自己真不是一塊學武的料子,也隻適合在這孫家壩當個土財主罷了。
女幫主演練完畢,站在場地中心細看在場的每一個人,希望能從他們的表情中發現什麼,當她的目光掃到孫衝時,竟然停頓了良久,似乎想要繼續發現什麼,但同時又在懷疑什麼,最終還是從孫衝身上掠過,當全場掃視完畢,女幫主還是不由流露出深深的遺憾神色。
孫衝卻是被瞧得心驚肉跳的,畢竟他在這裏是來路不正的,而且又身負孫金的托付,如果能完成托付,孫衝就可以從孫金那裏得到自己父親的消息了,現在被人關注可真不是什麼好事情,因此那女幫主看孫衝看得越久,她的美貌在孫衝眼中也就越發的可憎了。不過好在女幫主終於沒看自己了,孫衝也悄悄地長籲一口氣。
二財主不明白這堂堂縣城青幫幫主如此這般行事到底是什麼原因,正要發話詢問二三的時候,女幫主卻朝二財主一拱手,燦然一笑道:“這些天來多謝注時兄的關照了。”說著朝席間的另一名年輕女子使個眼色,那名女子便笑吟吟地從身邊小廝處端上一個蓋了紅巾的盤子,看那女子動作幅度便可知道盤子中所裝物件的份量。隻見那女子將盤子呈送到二財主麵前,二財主趕忙麵帶驚訝地站起身來,朝女幫主驚道:“幫主,這……這是……”
那女子將麵上的紅巾掀開,露出裏麵光燦燦的元寶銀錠來,按照朝廷製式,以二十兩鑄一銀錠,盤中有五枚元寶銀錠,便是一百兩銀子。孫衝從沒見過銀錠的模樣,更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看到那些銀錠早已經眼睛睜得溜圓的,娘啊,像這孫家壩一個尋常百姓家裏,就比如像孫國孫臘他們家,一年下來能有十兩銀子的收入就很不錯了,可這十兩銀子裏麵有等價於三兩銀子的糧食要充楚國的田畝稅,有等價於二兩銀子的糧食要充徭役稅,最後還要給二財主這裏交等價於二兩銀子的人頭費,自己忙活一年隻有三兩銀子是最後歸自己的,除掉一些日常開銷,孫國孫臘家裏一年下來都很難攢下一兩銀子,當然這還是自己有田畝的農民,若是那些二財主家的佃戶,更是連那一兩銀子都攢不了。孫衝微微搖頭,心中不由得對這縣城青幫刮目相看,想起孫金說的什麼河幫,不由得心中苦笑道:“金叔啊,你們河幫怎麼可能鬥得過人家青幫啊,瞧瞧青幫,隨隨便便就能摸出一百兩銀子來,你河幫行嗎!”
女幫主卻又一拱手道:“注時兄,這是我青幫的一點小意思,還請收下。”
二財主馬上著急了,趕緊說:“幫主啊,這可使不得。能為青幫訓練人手,這是我孫注時的榮幸啊,哪能還要您的銀子呢,快快收回。”
女幫主卻把手往前一按,說:“注時兄,不必客氣了。以後說不定還有要麻煩注時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