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仗雖說孫衝完勝,可似乎也已經達到了孫衝的極限,要知道孫衝畢竟也才十三,身形骨架力氣都不像這一夥人那麼強壯。等到最後一個衝過來的人也倒下來,孫衝氣喘噓噓地一轉身就要拉起巧慧的手準備轉身就逃跑,而且還隻能往南村跑或者經過孫家壩逃到西村去,反正這裏有二財主在,這東村是呆不下了。
孫喜卻也不追趕,隻是氣急敗壞地喊道:“你逃吧,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果然,沒等孫衝二人跑多遠,就看到前方黑壓壓地一大片人正在朝自己這邊奔來,眼尖的孫衝還能看出那群人約莫百來號人,裏麵分明還有一個二財主,孫衝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先前不過是靠著一口氣支撐著,可現在哪裏還能打得動,眼下是走大路的話逃也沒地方逃了。孫衝機敏地朝四周瞧了瞧,拉著周巧慧的手說:“走,我們走小路上山去。”
可是孫衝還沒跑多遠,那百來號人眾裏就奔出一個打手來,個個身手敏捷,動作有力,孫衝心知自己是跑不了的,便奮力將巧慧往前一推,悶聲道:“你先跑,我後麵再來。”巧慧打了一個趔趄後站住,卻是含著淚不言語,孫衝吼道:“你快跑啊,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巧慧明白自己就是在場也隻能拖累孫衝,隻能一邊流淚一邊往前狂奔而去。
孫衝這才放心地站定,平靜心情,能盡量為巧慧拖得一時半晌也是好的,至於自己的安危,那是早已經不予考慮了的,想當年如果不是巧慧娘當年多次接濟,自己恐怕早已經成了一堆枯骨,現在想來,不過就算是多活幾天罷了。
這時候孫喜也已經跑近,看到孫衝就尖聲尖氣喊起來:“你個臭小子,你還跑啊,我看非得讓老爺把你活剝了不可!”
孫衝扭頭回看時,孫喜卻又有些畏畏縮縮起來,孫衝笑了起來,問:“你再說一遍?”
孫喜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喝道:“孫衝,你想幹什麼?”
孫衝走近一步道:“你說我要幹什麼?”
孫喜尖叫道:“老爺會打死你的!”
孫衝搖搖頭說:“就算要打死我也要等我打死了你再說!”
孫喜看到情勢不好,忽然改口說:“孫……孫衝,孫大哥,嗯,那個,孫大爺,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
孫衝又靠近兩步說:“這些年來你做了多少壞事,你說!”
孫喜趕緊點頭說:“是,是,大爺說的對,可,可小的我也是按老爺的意思做的啊,這不怪我啊……都是老爺的錯啊……”
孫衝突然一改笑容,怒道:“你這種人渣,早就該死了!”說著跳起身來,伸出右腳朝孫喜猛力踢出,眼看著就要正中孫喜的心髒,忽聽自己身後傳來一聲猛喝:“找死!”就聽到一陣風聲。
孫衝不得不立刻收回右腳站定,迅速朝地上滾去,躲過身後突襲。孫喜也嚇得不輕,再也不敢有所停留,趕緊遠遠跑開,一邊跑開還一邊氣急敗壞地叫喊著:“老爺,老爺,快派人打死這挨千刀的!”
孫衝隻是在地麵上稍作停留,身後的十個人便已經到齊,不得了,個個手執一柄大刀,在月光下閃閃慘亮。這十人也不多說什麼,上來便揮刀劈砍,孫衝嚇得趕緊跳開躲避,不過還是有些躲閃不及,身後被刀尖掛到,身上披掛的衣服“嗤啦”一聲就此破開,鮮血淋漓流淌出來。孫衝微微吐舌頭道:“好險!”可是嘴上這麼說,腳下卻不敢怠慢,抽空轉身朝上山的相反方向奔逃。
身後的大漢動作也不慢,呼喝著奮力堵截,不一會兒就完成了包圍。就在孫衝要斃命在這十人手下之時,忽聽到一聲猛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