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水傾覆的漆黑夜晚,因著凝華宮裏紅燈籠的點點燈火而顯得更為幽靜,幽靜得讓人心裏發毛。看著黑乎乎不見底的屋子,借著燈籠裏昏暗的光,心中默念:“妃子娘娘,公主,我沒有惡意,莫怪莫怪,打擾打擾。”有些事不是你想做而是不得不做,既然答應,那麼這個人情不得不還。不甘不願關攏木門,心在嗓子眼徘徊。顫悠悠地抖著手開始觸摸書架,碰碰瓷瓶。話說電視劇裏的機關可都是在這些地方的,可是卻什麼都沒有。
棕色古木因著終年潮濕無人打理開始變得黴而脆,沉重地推開簾幔吸氣踏入,滿滿的冷氣,冷氣又暗暗地勾起了內心的恐慌感。靠著燈籠裏微弱的光,我慢慢搜尋,心裏抱怨起那個不守信的家夥,好歹這是他的事。桌椅、書架,空空的房屋也沒有什麼地方了,我不得不挪向床邊。床邊梳妝台上的銅鏡在火光的映射下閃著點點光芒,我呼了口氣,緩步走去。恍若有氣息一直跟隨著自己,銅鏡銅鏡,不敢看。倏忽一陣風,燈籠裏本就微弱的光一下子滅了。
“啊。”的聲音卡在喉嚨,嘴已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掌捂住。
“笨蛋,是我。”熟悉的話語讓我瞬間熱淚盈眶,“別喊,我放手。”
“小人,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猛然回頭,氣都喘不上了。
周遭一片黑暗,他熟練地劃起火折:“怎麼可能,本王怎麼忍心你一個人在這邊擔驚受怕。”他邊說邊向床邊走去,雕花木式古床。我卻莫名地被梳妝台吸引,重燃燈籠,一層層地搜索梳妝台上的物品。盒子空空如也,底層卻有一顆鏽跡斑斑的珠子。
“這。”幾乎是異口同聲,“怎麼了?”
“看來我們很有默契,來看。”雕花木床上刻著縷縷花紋,花紋對稱,唯有一處花紋殘缺,“應當有鑰匙機關。”他若有所思,淡淡火光中的他眉頭緊皺,“不知鑰匙在哪?”
“鑰匙肯定沒有,不過有這個。”圓珠輕輕放入,床板移開,露出井口大小的入口,幽深不見底。
“怕不怕?”他戲謔地笑,招人厭。
“怕。”他一愣,“但是答應你的事不能半途而廢,我跟你下去。”
剛想往下走,卻被他攔住:“跟著我,萬一有機關。”
“啊!”入口的一條大蛇被他一指揮掉,行雲流水的腳步避過了各種機關,看來傳言也有幾分當真。幾步之後,我緊緊跟上,曲轉的石梯,底下竟是一個藥室。一張塌,還有覆著灰塵的瓶瓶罐罐。
“果真有秘密?”他眉頭一皺。
“可惜就算有,也塵封很久。”我歎息道。
“笨,根本沒有塵封過。”他一下便打揮了我的手,“別亂動,這兒可到處是藥材,中毒我可不管你。”
“為什麼?”
“灰塵、灰塵分布不均。”他身形一頓,“咦,你今兒個怎麼總晃神?”看來今日君子羽消息封鎖得很好,連他都沒聽到風聲。
“沒什麼,白天有些事,到時還要你幫忙。”我淡淡說道。
“哦,傻瓜,你說你總欠我人情,以後怎麼辦?”他嘴上戲謔,眼神細細地打量起每一種藥物,眉頭慢慢深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