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九月仰起頭,有些固執的看著那輪懸空而掛,已經快要接近滿圓的月,如此應景。到了這古代,自己也變得學會觸景傷情了嗎?
“想不到寵冠後宮的月妃,還有這等才情。為何不用在取悅皇帝,反而獨自在此觸景生情?”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劃破這靜謐得近乎詭異的夜空寂靜,卻絲毫不顯得突兀,奇異的與這如水的涼夜如此契合。
隨著聲音,一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從院中的大樹上一躍而下,落地無聲。寥寥夜色裏,唯有他那雙露在蒙麵巾外冰冷的眼眸,泛著一種淩厲的光。
“閣下這般身手,卻用在夜半潛入宮妃牆圍,豈不也是屈才。”九月依舊是那樣淡然的語調。仿佛他的突然出現,也並非如何出乎意料。
“你不怕我?”九月依舊冰冷的語氣裏不難聽出一絲訝異,淩厲的雙眸內有著一閃而過的興趣。
“我為何要怕你。”陳述的語氣,沒有一絲猶豫。九月抬手扶了扶發髻,然後淡淡的看了一眼黑衣人。
“為何不怕我?”
“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還有何可怕的。”
“那就跟我走一趟如何?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當真如你所說,什麼都在乎?”
“我可以說不嗎。”
“不可以。”
“那就走罷,我有些累了,需要個舒適幹淨的地方休息。”九月負手而立,理所當然的直接提出要求。
黑衣男子的眸中再度有著一閃而過的亮光,一把將九月拉入懷中,一躍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無跡可尋。
月色下,一方錦帕和著一段殘破的衣襟翩躚而舞,旋轉,停落。
戀月宮,後花園內
“砰——”大理石桌應聲而裂。
軒轅瑾安臉色陰沉,眼神淩厲的掃過跪在院中的小青和純兒,手中緊抓的錦帕因他的憤怒被蹂躪成一團。
聽著純兒抽抽啼啼的哭聲,更是心煩意亂,突然大喝一聲:
“來人,把她們給朕拖下去,亂棍打死!”軒轅瑾安一想到此時此刻生死未卜的九月,心裏一陣揪痛,眼眸裏閃過狠絕的暴戾,月兒,你一定不要出事,否則,我一定拿整個戀月宮給你殉葬。
“慢!”風逸澈揮手攔下正要拖走她們的禁衛軍,對著軒轅瑾安不急不緩的說道:“皇上,還是暫且先別急著處置她們吧,救人要緊。”
軒轅瑾安冷哼了聲,然後冷冷的對著跪在地上的小青和純兒道:“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奴婢自知罪無可恕,懇請皇上讓奴婢親眼見月妃娘娘平安歸來,奴婢自當以死謝罪。”小青伏地而叩,她知道,這次皇上的怒火,怕是要用鮮血才能澆滅了。看著跪在身旁已經泣不成聲的純兒,想起那張總是淡然微笑的絕美容顏,不由得心裏也黯然起來。
“哼!你的罪,朕自會處置!來人,從今日起,封閉戀月宮,凡是知曉月妃被劫持一事者,一律不許踏出戀月宮門半步,到月妃平安歸來為止。如若,月妃有任何不測,朕要整個戀月宮陪葬,包括一草一木,決不輕饒!”
“是!”禁衛軍統領領命,架起在地上小青和純兒,退了下去。
軒轅瑾安神色複雜的舉起手中的那方錦帕,再次把它攤開,又看了一遍,陷入沉思。
風逸澈的唇角輕輕的扯起一個弧度,然後歸於平靜,依舊是那不急不緩的語調說道:“皇上,讓澈去吧。”
軒轅瑾安驀然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神色複雜的看著風逸澈,半響,才開口道:“如此,澈王一定要盡心護得月妃周全。”
“會的。”風逸澈微微頷首,徑自飄逸而去。
那樣優雅的姿態,那樣妖嬈的神色,卻又如此奇異的融合於一人的身上,絲毫不顯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