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商聽著風逸澈似解釋似自言自語的低喃,沉默了下來。
他第一次有些理解,為什麼他這一輩子唯一認定的一個主人,會為了一個女子,做到如此的地步。
不惜與自己的母後決裂;不惜以風間好不容易爭回來,算的上是如今的風間國的半壁江山的九連城為聘;不惜親赴軒轅,不惜動用了與南詔的秘密關係,失去了這招最為有利的暗棋,將之公諸天下,擺在了明麵上;不惜早在所有人都不知曉的時候,把這三樣曾經天下爭奪的至寶,就那樣輕易的把其中兩樣拱手相送;不惜為了尋找解藥,將自己那張傾世的容顏盡毀……
太多的事,都是他曾經或者他以為永遠也不能了解的。
到如今的,甚至,不惜耗損自身元氣,不惜驚動天下,暴露這三件至寶的蹤跡,隻是為了追尋出那個女人的蹤跡。
可是,如今,這樣的一件可以說,是很小的事,卻讓他第一次有些動容。
他是沉浮於權勢和陰謀傾軋中的一國丞相,曾經在風逸澈不在的日子裏,他從一個少年,以他稚嫩的肩膀,扛起了一個國家的重擔。
他從來不知道,還有什麼,是超脫於利益之外的東西。
他從來謀的,是風間的利益,是他所認同的主人的利益。
可是,今天他突然聽到,這世間,竟然還有一個這樣的女子。
難怪,那個女子可以讓自家的主人瘋狂,可以讓軒轅那個一貫精於算計籌謀誌在天下的軒轅皇帝也沉迷。
往往沉浮在權勢中心不得超脫的人們,越是渴望那樣單純幹淨的無所求吧。
當所有人都上了馬車,平澤一聲不吭的趕馬就走,沒理會平淵在旁邊撓首抓耳的一臉憋悶。
風逸澈亦是沒有多說什麼,便開始每天必須的打坐,修複耗損的真元。
小男孩清洗幹淨,卻是異常的清秀白皙,絲毫不像一個乞兒,換上了幹淨的衣物,與這一眾也算的上是天下風雲之首的人物坐在一起,也絲毫沒有墜了氣勢,那模樣,安靜的傍著卿之坐著,又獨立的維持著自己的一個角落,倒是像足了一個身份尊貴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