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一次見一個人,卻以這樣的話作為開場白,那麼這句話,就未免有些顯得莫名其妙。
隻是九月卻聽明白了,她雖然看不清那女子此刻的表情,卻依舊目光澄澈的看向那個女子的方向,輕淺的聲音裏帶著堅定:“那又如何?我們都不過是人,是女人。”
九月沒有看見,黑暗中,女子原本輕慢而麻木的雙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她自以為早已在風塵中麻木死去的心,瞬間輕輕顫動了一下。
那張稱得上美豔的容顏上,眉宇間的那絲輕挑媚俗也於這瞬間輕輕的褪下。
她忽然像是遇到了如何痛快的事,壓抑著,低低聲的,笑了出來。
所有人都沉默的於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努力的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奈何都看不清。
隻能聽著她此時那般不合時宜的笑聲,沉默。
九月的話,其實讓他們都有些愧疚。
他們從來沒有覺得,一個淪落風塵,一雙玉臂千人枕的一個妓子,其實與他們一樣,都隻是個人。
少年卻在此刻怔怔的於黑暗中,目光灼灼的看著九月近在眼前的容顏,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他卻覺得,這樣的九月,太過於美好,美好得猶如那一株佛前的白蓮,美得他想要遠離一點,才能把他心中早已被世俗侵染的東西安放好,不會染汙了她。
九月聽著那女子這樣的笑,卻心中隻覺得沉悶。她吃力上前一步,想要伸手過去,扶起已經笑得整個人蹲去地上的女子。
然而,那女子卻忽然猛地站起身,右手一揚,一根細長的泛著點點白光的什麼東西,便紮入了九月的脖頸。
“你又……”九月的話,似乎來不及說完,人卻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意識,軟軟的倒在了少年的懷裏,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隻是此時最靠近她的月仙,卻是聽清楚了。
你又何必。
短短的四個字,卻讓月仙,有一種落淚的衝動。
她的眼神閃了閃,微微仰頭,努力的將那些溫熱的液體逼了回去。從做了那個決定起,她就已經失去了哭的資格。如今,隻是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