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有人找你。”
九月剛與冷殤走出地下密室，純兒便匆匆忙忙趕來。
“誰？你這麼急？”九月微微蹙眉。
“呃，是睿皇派來的，我不是怕娘娘太過思念睿皇麽！”純兒最近是喜歡上了開九月玩笑。
“你啊！”九月失笑，不想戳破她這點點小樂趣，徑自往回走。
風逸澈剛走，便有人來，應該是要緊事。
回到營帳，便見營帳裏有一個一襲墨衫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飲著茶，微微垂首，讓人不能看得太清他的容貌。
似乎聽到腳步聲，男子便側首看向簾門，這一看，便頓住了動作，似乎一時呆怔住。
終於，再見到她。
九月緩步走近，這才看清這男子的容貌，不禁一愣。
她從未看過一個人竟可以這般適合黑暗。那樣淡若煙雲的容顏，仿佛隨時便能融入黑暗般，而那如墨的顏色，倒仿佛生來便是襯他的。
然而這樣的他，卻有著一雙那般幹淨仿佛不染絲毫塵埃的眼。
她突然覺得這個男子給她的感覺很熟悉。
“我們見過？”九月問得幹脆利落。
“嗬。”男子低低啟唇輕笑，似乎是對於這句話極盡愉悅。
“子諾。”他亦是答得毫不猶豫。神色間亦是十分平靜。隻是那尚且端著茶杯有些過度收緊的指，泄露了他的緊張。
她，該是聽過他的吧。
“九月。”
“我知道。”他又是輕笑。眸光不著痕跡的落在她身上，默默打量。
她清瘦了許多。
“……你……”九月微微沉吟，當見到他這打量著她的熟悉目光時，便是恍然大悟：“你是小福子？”
“或許還是怡貴妃。”九月想了想，又補上自己的猜測。
隻是那語氣，是肯定。
“九月果然聰慧明銳。”子諾再次輕笑出聲，隻是心裏多少有幾分尷尬，因為那次撞見她更衣……
子諾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著痕跡的打量九月的神色，見她似乎根本沒有提及的意思，這才恢複平靜，輕輕頷首，有點不解的問：“我的易容術雖不敢稱天下無雙，也大概少有人看破。你是如何……”
竟然連他縮骨男扮女裝都能窺破。
“眼神。”九月亦是走到榻椅上坐下，“一個人的眼神，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