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要讓那些覬覦或者有可能覬覦她的男人的女人,知道她們的機會,有多渺茫。她會讓她親眼看看,夢想瞬間破滅的挫敗和親眼目睹她求而不得的男子,在她麵前,拜堂成親。
南詔飛也素來是不按理出牌的主,聽到兩人的對話……純屬偷聽……也隻是灑然一笑,大手一揮,笑道:“來人啊,將這些礙眼的東西清理掉,今日就讓本皇來見證這空前絕後的婚禮!”
“是!”
有侍衛手腳非常利落的清理到滿地的殘骸,更有宮人非常機靈的拿了水來將喜堂清理的幹幹淨淨,更是連同那被鮮血染得愈加豔紅的大紅氈毯也及時換掉。不過片刻,偌大的喜堂,竟然恢複到完好如初。
喜堂之中,同樣一身大紅嫁衣一動不動的僵坐在角落裏的南詔寧此時已經瞪得一雙原本明麗嫵媚的眼睛發漲發酸。卻依舊沒有人理會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
九月被風逸澈小心翼翼的珍寶般甜蜜的牽入喜堂,南詔寧更是眼神凶狠得將瞳孔瞪得微微凸出,有些猙獰的恐怖。那模樣,竟然是比之方才眼睛父親被殺還要深惡痛絕。
她又將目光落在風逸澈那種絕美的容顏之上,目光帶著癡迷和沉醉,片刻之後,卻是眸底漸漸染上狠戾,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九月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淡淡道:“來人,請南詔郡主坐到首席客座上觀禮。她,可是今日婚禮很總要的‘貴客’呢。”貴客二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被咬得格外清脆。
九月從來不會以為身體上的痛楚或者是性命能報複什麼,痛過了還是會忘,死去便一了百了萬事已休。她慣來喜歡的,是讓人深刻的銘記自己心底最痛的記憶和精神上的擊潰。
正如她領兵征伐,其實,謀的,從來是人心。
南詔飛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子諾亦是抬頭望了望房頂,然後似乎若無其事的低下頭。
“哥,請上座。今日,你便是高堂。”九月第一次,自然的喚出了哥這個字。聲色,依舊帶著絲淡淡的涼薄清冷,此時,讓她如何聲情並茂真情流露的喊出一聲親熱的“哥哥”,實在有些為難。這一個字,已經是此刻她的底線。
卿之聞言頓時大喜過望,他其實一直在等待這一聲遲來的低喚,這一個字,於他來說,何止歡喜而已?那是他這一生期盼的來自於血濃於水的親人之間的溫暖,那是他這一生最大的圓滿。
“嗯……是,是!月兒……妹……妹妹……”卿之竟然一喜之下,難得的亂了心緒,他徑直朝著那高堂首座走去,竟然“砰——”的一聲生生踢倒了一張椅子。
子諾與風逸澈以及卿之可算是自年少便一起長大,此刻見到卿之如此失態,竟然忍不住笑出聲來,但更多,是鼻間有些酸澀,為卿之,也為九月。
是怎麼樣的母親,可以狠心的眼看著自己的子女與自己骨肉分離,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間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