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之的語調很平緩,似乎隻不過在敘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隻有提到九月的時候,有一閃而過的憤怒難過。
“小少主,您……您別說了,主人她……還有姑爺,也是……也是身不由己的。”蕭茹聽到卿之的話,神色也是黯淡了下去,隻是聽到卿之這般怪責自己的主人,還是忍不住辯駁了聲。
“蕭茹,住口!”那人溫聲喝斥了一聲,蕭茹再不敢多言。她也知道,那句話,她說得並沒有底氣。
若主人不是主人,而是另外一個人,她也許還會跟著責罵。若是她的母親,她也許也會怨怪。隻是,因為是主人,因為那樣的敬重於她,而且,也親眼目睹主人的無奈,所以她才會下意識的辯駁。
卿之卻似乎沒有聽到,繼續未完的話:“……因為她和媽媽生活了二十餘年,可是,竟還不如我和媽媽在一起的日子多。媽媽也許是一早便計劃好了讓我失去記憶,於是對於我的疼愛還是有的。而妹妹,卻被媽媽當做一個……也許比陌生人還不如。她讓她自幼時便獨立,堅強,沒有給過她一天完整的可以依賴的一個母親的寵愛……”
卿之說到這裏,卻再沒有說下去,隻是淡淡的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如果解藥帶來了,便讓純兒給我送來,我要為妹妹研製解藥。”
“好,好好!”忙不迭的說好,此刻,“她”真的有種流淚的衝動。除了韻兒離開之時,“她”還真的沒有過如此至極的悲傷。
他們,都怨恨他吧?
卿之轉身而去,行了幾步,猶豫了一下,卻終究還是頓住了腳步,低聲道:“你身上的毒,我可以為你解,妹妹她,應該也希望看一看給了自己生命的男子,真實的模樣。我,也想看看,你究竟值不值得。”
說完便再不停頓的快步而去。
“……”一肚子的話,沒來得及說一句,隻能無奈的搖頭。
這一雙兒女,竟都是這般脾氣啊。像韻兒,很像。一旦決定什麼,認定什麼,都不肯輕易改變。
當年就是因為韻兒孤注一擲,非要冒險救出他,才會落得在火場中回去的結果。雖然他明知道她是回去了她的世界,他還是一直擔心。
直到得知卿之的消息,知道他是當前韻兒誕下的兒子,雖然年歲不對,他卻早被韻兒告知過,那時才終於放下心來。而後又知道他失憶,便明白韻兒一定有她的打算,所以一直沒有與卿之相認,後來又因為他雙目失明,自己更是自責,心存愧疚,反而不敢再去看他。
這一拖,便是數年,直到女兒又來到這個世界。
還落入了軒轅後宮。通過蕭茹得知一切,他更是又愧又恨,恨自己為何早不知道,讓她留在宮中受了那麼多苦,還曾擦肩而過。
那時,在花房中,他一見到那個淡雅如蓮的女子,就莫名覺得親近,借故讓她幫忙,借機仔細觀察,覺得她容貌熟悉,卻一直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