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飛此時也沒心思安撫那些被風逸澈重手重傷的人,看著風逸澈此時那仿佛天塌地陷般嚴重的臉色,他的目光落在他懷裏緊緊抱著的九月身上,頓時有幾分明白了原因。
而看到那臉色都近乎透明的女子,明明已經氣若遊絲,卻還強撐著力氣一次次的抬動手指,在風逸澈手臂處輕動。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有種心酸的感覺。
這兩個,把彼此都看得太重。
原本他還有些擔心澈的深情太吃虧,可是如今,他隻有羨慕。
他自己,到如今,還不能光明正大將身懷有孕的他唯一認定的妻子放在身邊!
但願,這對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有情人,再不要經曆磨難了。
“卿之,快!快看看小狐狸,她的毒發了!是不是因為這幾日連續的趕路?你一定會治好她是不是?卿之,求你,一定不要告訴我不行,你一定行的!一定行的!”
風逸澈抱著九月的手,在抖,到現在,他才發現他的腳也在抖,甚至全身,都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
他害怕,不可抑製的害怕!他感覺得到,九月這次的狀況,不同於任何一次,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她的生命在慢慢的,一點點的流逝,從他緊抱的指尖流逝。
這感覺,太可怕,可怕到足以摧毀他的一切,他的驕傲,他的自尊,甚至他的理智。
對卿之,這一生,他第一次用了一個求字。
卿之沒有說任何話,隻是摸索著九月的手,他也被嚇到了,第一次失去了冷靜,竟然一直摸索不到,南詔飛見風逸澈完全失去冷靜,卿之也這般狀況,知道當局者迷,趕緊走過去將九月的手抬起遞給卿之。
隻是當他看到那即使離開了風逸澈手臂仍舊在輕輕動彈的指,再看看明顯已經失去意識陷入昏迷的九月,他突然不忍的別開目光。
這需要多少的情意,才能支撐著她在這樣的狀況下,本能的動著手指。
“卿之,如何?如何?如何了?”風逸澈一連問了三個如何,卻始終不敢問出真正的問題。
他想問,她一定能活下來的,對不對?
可是,他不敢。
南詔飛也將目光緊緊的鎖定卿之,生怕他說出一句讓風逸澈完全崩潰的話來。
他看到,風逸澈的瞳眸,已經完全的變成了血紅。
這樣的澈,太危險!
心裏低歎一聲,若今日九月有個萬一,恐怕他這南詔皇宮就要成為第一個煉獄場。不著痕跡的挪步到了風逸澈的身後,緊張的看著他的舉動。隻要澈有一點異動,他會第一時間點了他的睡穴。
卿之穩定住心神把脈良久,沉默了良久,才心疼萬分的說了一句:“雖然,她此刻承受的痛就如同萬針紮體,毒也統統竄行到了經脈之中,但此時對於她,卻是有利的。”
“帶她跟我來,不要抱得太緊,她一定會很痛,這痛,不該是一個女子能承受的……”卿之似憐似歎的一句,帶著深深的心疼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