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燕珍愣了幾秒鍾,順手從架子上拿下幾本作文書:“你說什麼?作文審題審錯了?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我給你請了多少作文老師?我給你買了多少作文的參考書?他們都沒教你怎麼審題嗎?這裏麵明明有這麼多審題的內容,連我這個沒文化的人都看明白了,你怎麼會看不明白呢?你壓根都沒看是不是?是不是?”朱燕珍說著將書本劈頭蓋臉地朝著壯壯扔過去,她還覺得不解氣,又從地上撿起那幾本書歇斯底裏地又撕又扯。壯壯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媽,你別撕書,我求求你了,你別撕書。”朱燕珍歇斯底裏了:“我幹嗎不撕?我把這些書全撕了。還留著它幹嗎呀?我摳出飯錢給你買書,我掏空積蓄讓你上南格中學,我風裏來雨裏去送你上名師輔導班,我帶著一身的毛病陪你複習到深更半夜,我這都是幹什麼呀?到頭來是一場空,一點意思都沒有,一點點一點點意思都沒有!”

朱燕珍繼續瘋狂地撕著書,晨紅和晨亮去攔她,可根本拉不住。呂母無奈的搖著頭看著發狂似的朱燕珍。這時鄒誌上前一把抓住了朱燕珍的手,鄒誌有些生氣地瞪著她:“阿珍,你不能這樣對孩子。壯壯他隻不過是考試考砸了,他又不是故意的,他不是罪人,你明白不明白?”朱燕珍一下子愣住了,接著她又撒潑似的不管不顧了:“我不明白!我的孩子我自己管,用不著你來插嘴,你走開,你放手。”晨亮對著朱燕珍叫道:“阿珍!你不許這麼跟姐夫說話!”朱燕珍六親不認了:“我怎麼管孩子不要別人來教我,我是孩子他媽!你們知道我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差不多要把一條命都要搭到他身上了,就盼著他今天能給我爭口氣,可到頭來呢?”

鄒誌鬆開了朱燕珍的手,但仍在執拗地跟她辨理:“你要管他的話首先得尊重他,如果你不懂得尊重孩子,你吃多少苦都是白搭的,你這樣怎麼配做一個合格的母親呢?!”

晨紅趕緊把鄒誌往北屋裏推:“老鄒,你少說兩句好不好?”

朱燕珍被氣得臉色慘白、渾身哆嗦開了。她站在原地轉著圈,張口結舌語無倫次:“你說什麼?我不配做母親?到頭來我居然不配做媽了?好,好,我不合格,我不配,我白搭,我活該,我走,我馬上走,我離開這裏,我不做他的媽媽了行不行?”朱燕珍說著便一轉身門外衝去……朱燕珍衝到門口換上鞋要出去,晨紅從北屋裏趕出來,拚命地勸她:“阿珍、阿珍,你別把老鄒的話放在心裏,這不都是話趕話鬧的嗎?”晨亮上前一把拉住朱燕珍:“阿珍!你瘋了!你給我冷靜下來好不好?”朱燕珍用力一甩手,晨亮被她甩的一個趔趄倒退了幾步:“你放開,讓我走,我不在你們呂家呆著了,我不想再侍候你們姓呂的人了。”朱燕珍說著瘋了似地衝出門去消失在樓梯口。

晨紅和晨亮一時間愣在了門口,呂母從南屋裏跟出來,氣不打一處來地吼了一聲:“晨亮你傻了啊?!你還愣著幹啥?去把她追回來呀。”

晨亮這才回過神兒來,他換了鞋也衝了出去……晨紅搖著頭回到北屋,瞥了一眼鄒誌:“你看你幹的這一出好事兒。”鄒誌歪著頭向屋外張望了兩眼:“她真走了?”晨紅灰心喪氣的坐到了床上:“那可不嗎?我說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啊?你不勸勸阿珍,還和她頂著來,你們倆有什麼好吵的呢?”鄒誌撓撓頭皮:“我不是想和她吵的,可她這樣對壯壯,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這樣是不對的,真的是不對的嘛。”晨紅沒好氣地埋怨他:“可你怎麼不想想,小魯回頭是要呆在這裏的,現在大家翻了臉,你讓兒子怎麼呆下去啊?”鄒誌脖子一梗,嗓門大了起來:“大不了就不呆了,她這樣管孩子,我還不放心把小魯放在她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