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誌拿起一杯涼開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沒成是正常的，如果就這麼輕鬆地成了，那才是奇怪了呢。我發現我在廠裏悶頭幹了那麼幾年，許多東西都已經跟這個社會脫節了，是該好好充充電，學習學習了，否則我真的要被這個社會淘汰了。兒子呢？還沒回來？”晨紅歎了口氣：“回來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出來呢。”鄒誌這才發現家裏的氣氛不對，他小聲問道：“怎麼啦？是不是成績出來了？”晨紅點點頭：“我剛剛接到學校老師的電話，說小魯沒有排進年級前一百五十名，所以就不能按以前的約定正式轉學了。”晨紅說著難過地低下頭去，鄒誌慢慢地坐了下來，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遠處，有些失神。“老鄒，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鄒誌發著呆像是沒聽見晨紅的話，晨紅推了推他：“噯，你啞了？你倒是說話呀。”鄒誌喃喃自語：“這不能怪小魯，上海，確實比我們想象的要難得多啊。”
四
華燈初上，天空仍是一片湛藍，一朵朵棉花似的雲彩從頭頂飄過。呂優的情緒已經不再低沉了，她盯著那璐不停的說著些什麼，晨光在一旁插不上嘴，笑嗬嗬的看著她們兩個。呂優興奮地：“那璐阿姨……”那璐打斷了她：“優優，跟你說過了，就叫我那璐好了，用你的話說咱們倆是相見恨晚啊！你不用跟我客氣的。”呂優爽快地答應了：“好！那——璐！唉！我要是早認識你就好了，我們這次校慶肯定會辦的特別精彩的！可惜現在隻剩一個星期了，很多節目沒辦法按你的指點去調整了。都怪我爸，也不早點告訴我你是他的學生。”
晨光苦笑著：“這也怪爸爸啊！你可從沒跟我說過你們要搞校慶的事啊！”呂優撇撇嘴巴：“我媽就知道！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畫畫，連我們同學都覺得你清高的不得了，誰還敢在這種俗事上麻煩您老人家呢？”晨光瞟了一眼那璐：“唉唉！我今天可是被冤枉到家了。我在邊上半天都插不上嘴，倒像個第三者似的，你們倆真是一個學校教出來的學生，思路看法怎麼那麼的一致呢？”
呂優誇張的用一隻手捂住了嘴，另一隻手指著那璐結結巴巴的：“爸，什麼？那、那璐，你難道也是南格的畢業生？”晨光奇怪地看著寶貝女兒：“優優你今天這是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是啊！我84年畢業的。你們現在的王校長，當年還是我的班主任呢！”那璐也想不通優優這麼興奮。“84年畢業的？不對啊？那我們學生會在校友簿上怎麼沒看到過你的名字呢？”優優歪著頭看著那璐。那璐覺得跟優優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以前叫江曉璐，讀大二時父母離婚，後改跟母親姓那了。所以，你們在校友簿上當然查不到我的名字了。”
呂優暗暗地拍著巴掌，口中念念有詞：“天助我也！這真是天助我也！”
一輛嫩綠色的甲殼蟲轎車停在了樓前，車門打開，晨光和呂優走了下來。優優轉身向車裏問道：“那璐你真的不上來坐一會嗎？我媽媽見到你肯定會高興的。”那璐在車裏回答道：“今天實在是沒時間了，我還得趕到台裏去錄節目，以後還會有機會的。”呂優略帶失望的：“好吧，那我們隻能一個星期後在校慶會上見麵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好漫長哦。”
看著那璐的車子調了個頭就要走了，優優還依依不舍地站在原地。車子突然又停了下來，那璐從車窗中探出頭來：“優優，今天認識你真的很高興，你要是想找我來聊天，隨時都可以打電話來約我。再見！優優。呂老師，再見！”
“再見！”晨光和呂優同時說道。看著那璐的車子開遠，父女倆這才轉身上樓。
晨光父女倆端坐在餐桌旁，宋瓊從廚房裏把熱騰騰的雞湯端了上來。宋瓊埋怨著：“趕緊吃吧！你們倆倒好，在外麵跟人家喝咖啡消遣，讓我一個人在家左等右等的。跟什麼人在一起啊？看把你們倆興奮的，連打個電話回來的時間都沒有啊？”晨光有些尷尬的不吱聲，隻是悶頭喝湯。呂優又開始興奮起來：“媽媽！你猜猜看！你要是知道我和爸爸跟誰喝的咖啡，肯定會感到吃驚的。”晨光不想刺激宋窮，打斷了她的話：“優優，先吃飯，吃完飯再聊嘛。”呂優哪裏刹得住啊，她一推晨光的胳膊：“唉呀！爸！你就讓我媽猜一猜嘛。”宋瓊坐下來，望著興奮不已的優優：“嗬，什麼人能讓你這麼興奮啊！我可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