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燕珍嘴裏叼著一袋酸奶,手裏拎著一袋垃圾,走過垃圾站,朱燕珍很瀟灑的將一大袋垃圾丟進了垃圾箱。

剛要轉身出小區大門,“叭、叭”一輛摩托車停在了她邊上,朱燕珍嚇了一跳。摩托車上一個帶眼鏡的中年男人叫道:“阿珍,上班去啊!”朱燕珍厭惡地瞪了他一眼:“哦喲!老四眼,你這輛破摩托車怎麼裝了個汽車喇叭啊?你要嚇死我啊!”老四眼脾氣很好,還是笑嘻嘻的:“嘿嘿,要我捎你到公交站嗎?”朱燕珍躲開他:“我可不敢坐你的車,就你這眼神兒?你們家裏的那口子還真放心你在馬路上跑。”

“不敢坐就算了。噯!阿珍,你們家阿亮這兩天又開始往股市裏跑了,你幫我帶句話給他,他要是有肉吃的話,別忘了帶上我,讓我喝口湯啊,股市裏人多我不好意思開口。”老四眼討好的望著朱燕珍。朱燕珍愣了一下,她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哼!他哪裏是有肉吃啊?他這是準備去割肉呢!你要想跟著他一起割肉,我倒是可以幫你給他帶句話。”

老四眼搖搖頭,繼續討好朱燕珍,他很認真的說:“不會的,你老公是做長線的,他怎麼會去割肉呢,肯定是有什麼利好消息了。”朱燕珍啪的一跺腳:“老四眼,你少在這裏長線、長線的亂叫,當心我跟你翻臉啊!”

“哦喲喲,是我說錯話了,阿珍,我趕時間先走了。”眼鏡見拍錯了馬屁,趕緊一加油門溜之大吉了。朱燕珍自言自語道:“呂晨亮啊呂晨亮,你這個家夥,為了你姐姐居然要割肉了。你真的會去割肉?哼!鬼才相信你呢,這肯定是你跟老四眼唱的雙簧戲。”

股市裏,晨亮坐在大盤前瞪著上麵一堆堆跳動的數字發呆,晨亮是真的心疼啊,他兩眼發直地瞪著大盤,痛心疾首的喃喃自語:“心痛、心痛啊。割肉真是讓人心痛啊!這要是讓別人曉得了,唉!我這長線他爸就真是做的一點都沒名堂了!娘的,阿珍啊,都是你這個小氣鬼,都是你害得我要去割肉啊!”

晨亮走到交易窗口前,拿了張單子,正要準備填表。旁邊的卷毛轉過身來拍了晨亮一下,笑嘻嘻道:“哎!長線他爹,你終於來割肉啦!”嚇得晨亮一哆嗦,晨亮罵道:“哦喲!你輕一點好哇!看到我要割肉你很開心是吧?你幸災樂禍的幹啥?別說我不割肉,就算是割了,它也長不到你身上啊!"晨亮氣呼呼地把手裏的單子揉成一團往垃圾桶裏一扔,轉身走了。

寵物店裏,朱燕珍和阿玲在給一隻哈叭狗洗澡,嘴裏也不閑著。阿玲指著籠子裏一隻髒乎乎的瘸腿斑點狗說道:“喏,聽劉老太說,這隻是她從一家狗肉店裏花兩百塊錢買下來的,你說現在這些做生意的人心怎麼就這麼狠啊?”朱燕珍點點頭:“就是啊……不過,這個劉老太也真有意思啊,你說她整天去買這些瞎貓瘸狗的幹什麼呀?自己就那麼一點退休金,人都快養不過來了,還收養那些玩意幹嗎啊?”阿玲搖頭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她說這是做善事,為兒孫積德的事情。”朱燕珍不屑地一撇嘴:“別聽她瞎說,為兒孫積德跟養貓養狗有什麼關係啊,哼,你看她連菩薩都不信的一個人,怎麼就信這個呢?”

阿玲湊到朱燕珍跟前,神秘的說道:“她說的可邪乎呢,她說自從她撿了第一隻流浪貓回家後,家裏一切就都順了起來,自己的痛風病也好了,幾個孫子孫女都考上了大學,她的小孫子今年還考上了北京的大學呢。”朱燕珍白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我才不信這一套呢,難道我們家壯壯去年沒考上大學,就是因為我們家沒有養貓養狗啊,我不是天天在這裏伺候貓啊狗啊的嗎?”

阿玲不高興了,轉過頭去幹活,嘴裏嘟嘟囔囔著:“哎,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愛抬杠啊?誰讓你非得養貓養狗了,我就是打個比方,這人啊,要多做善事,少做虧心事,這就是在給兒孫們積德呢,好人有好報嘛。”朱燕珍覺得她好像話裏有話:“喲喲喲,你倒是挺會現學現賣的啊,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說我們家壯壯沒考上大學,就是我沒做善事、做了虧心事了?遭了報應啦?”

阿玲被朱燕珍搶白的臉上掛不住了,她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個人,真是沒法跟你說話了,做沒做虧心事,你、你問問自己吧,我怎麼知道啊?”她仿佛被阿玲擊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的僵在了那裏。

朱燕珍都問了自己一整天了,怎麼也想不通。到了晚上,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還在想,想得入迷了她竟然自言自語起來:“不可能啊?我藏那一萬塊錢的時候,壯壯已經高考完了呀?壯壯考砸了肯定不是因為這筆錢,那是因為什麼呢?”忽然她身邊的晨亮說起了夢話:“嗯……嗯……漲了、漲了……心痛啊……“朱燕珍一翻身坐了起來,伸手要去推晨亮,想了想,又重新躺了下來,她輕聲的嘟囔著:“哼,就憑你這副德行,鬼才相信你會去割肉呢。”

一早起來,晨亮就又不見了,直到中午快吃午飯了他才回來。回到家,就一頭紮到了呂母屋裏,連朱燕珍的開門聲都沒聽見。

朱燕珍提著一袋米,進門看見了晨亮的鞋,就叫他出來幫忙。喊了半天沒人影,隻好自己把米搬進了廚房,廚房裏也沒有人,她四下看看,見呂母房間關著門,就叫著晨亮的名字找了過來。剛到門口,晨亮就神色慌張的開門出來了,朱燕珍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心裏又好氣又好笑,知道他們娘倆躲在屋裏肯定是在想辦法給晨紅籌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