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瓊在心裏對自己說:“不行,我不能這樣由著她亂來,這樣會毀了她一輩子的前途的。”

宋瓊去找了一次王校長,她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想替呂優再填報幾個誌願。可王校長明確告訴她這個想法不可行,因為從原則上來講高考誌願隻能由學生自己填寫,家長不能去修改的。

宋瓊當場就哭了起來,她咬了咬牙將她和晨光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了王校長。

“王校長,我今天真的是來求你的,這是我最後一線希望了。我剛剛都把自己家庭的事情全告訴您了,就是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處境和苦衷。”

王校長說:“像呂優這樣隻填一個誌願的情況在學校也屬於很罕見的,學校也做過她的思想工作,可她也是聽不進去。但你提出的這個方案,我們操作起來有顧慮啊。如果你一定要我們這麼做的話,我們學校可就犯錯誤了。”

宋瓊說:“王校長,我不是要改她填的誌願,我隻是想為她再增加幾個誌願。這件事情實在是關係到孩子的將來,請你無論如何要網開一麵。回頭等到時候孩子後悔的時候就來不及補救了。以後,她如果複讀仍考不上,或者在這過程中發現了我和她爸爸之間的真相,她也許會精神崩潰的。王校長,我再重申一遍,這件事情所有的後果和責任由我來承擔,我可以給你寫保證書的。”

王校長沉吟片刻道:“小宋,你們雜誌社這麼多年一直對我們學校的教學的教改非常的支持,這其中你為我們做了不少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我真的是挺想幫你,可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這樣吧,我們馬上開個短會討論一下,你看怎麼樣?”

宋瓊雙手合十表示感謝,在她看來,這次隻有學校高抬貴手,呂優才有可能獲救。

自從高考誌願上交後,朱燕珍對壯壯的監督更加變本加厲了,她千方百計求爺爺告奶奶地為壯壯又請了好幾位名師,對壯壯進行轟炸似的突擊輔導。朱燕珍變得越來越神經質,壯壯隻要有一點點的懈怠都會成為她大發脾氣的理由,可憐的壯壯已經被她折騰得筋疲力盡不知所措了。

“我覺得她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我也該去,但我不敢說,說了以後屋頂恐怕都會被她掀掉的。”壯壯在日記中這樣寫道。

那天呂母坐在沙發上一邊擇菜一邊看電視,朱燕珍從廚房中衝出來,她站在呂母跟前想說什麼,但又強咽了回去。

呂母問:“你怎麼啦?阿珍,我這菜馬上就擇完了。”

朱燕珍回到廚房輕聲叨叨:“整天看電視,有什麼好看的”。

晨亮從廚房裏拿出一隻燙過的雞準備去毛,他坐到呂母旁邊。

“媽,讓我兜一圈好嗎?”

呂母把遙控板交給晨亮,晨亮把台調到體育頻道上,電視上正在播NBA的比賽。

晨亮一邊拔雞毛一邊看著電視,朱燕珍又從廚房衝了出來。她衝著晨亮嚷了起來:“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事看電視啦?”

晨亮嘴還硬:“我看電視又不耽誤我幹活的,你看到嗎?我把這隻雞的毛拔得多幹淨。”

呂母在旁邊幫腔道:“難得一個星期天在家,你就讓他看吧。”

朱燕珍白了呂母一眼,“可他這樣會影響壯壯的。”

晨亮說:“你幫幫忙好嗎?這一點點聲音我都聽不見,他能聽見?你真是緊張過度了。”

這時壯壯從小房間出來,他說他去上廁所,當壯壯剛要走進衛生間的時候,他無意中朝電視機瞥了一眼,他被電視中的賽場氣氛吸引住了,他停住了腳步又多看了兩眼。朱燕珍一直在密切注視著壯壯的一舉一動,壯壯的舉動讓她頓時就暴跳如雷。她衝過去就把電視關了。

“看到嗎?你們看到了嗎?他忍不住站在那兒看呢,你們還說不會影響他,你們這麼看,他能心不癢嗎?”

壯壯灰溜溜地進了衛生間,呂母也嚇得直吐舌頭。

呂晨亮說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叫了,我們不看了總行了吧?”朱燕珍不肯罷休,她命令呂晨亮把電視機搬到桌子底下去,並規定從今天起一直到高考結束前,全家都不準再看電視了。

晨亮說:“你腦子搭錯啦?我最多不看不就可以了嗎?幹嗎要把電視放到桌子底下去,讓人看到好笑不好笑。”朱燕珍說:“我不管,反正你給我現在就搬,你要不搬,我馬上就把它給砸了,你相信不相信?”朱燕珍說這話時情緒十分十分激動,呂母用胳膊肘捅了捅晨亮。呂母說:“太平一點,快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