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細小的雪花循著天空漫漫而下,天氣有些冷,輕快愉悅的祝歌在日本原宿街頭隨處可以聽見,耀眼的霓虹燈五顏六色地照耀著喧囂的街道,整個世界好像被這個愉悅的氣氛渲染的很快樂。
時伊站在街頭一個便利商店的門口,漠然的眸子裏並沒有因為節日的氣氛而被點綴上那些流光溢彩的快樂,她安靜的掛了手中電話,周圍的熱鬧和隻身一人的她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剛才電話那頭的蘇淺說,“時伊,溫牧珩回來了,聽說要結婚了。”
溫牧珩,那個清雋儒雅,溫潤又疏冷的男人。
時伊低下頭輕輕的笑,他要結婚了,和她有什麼關係啊。
為什麼最近,身邊的朋友總是試圖把這個消息帶給她,鋪天蓋地的向她席卷而來,好像她知道了,溫牧珩就不會結婚了似得。
五年前,他們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有些人就算有了開始,結果也並不一定就能善始善終。
高三到大學畢業,整整五年多的時間,她和溫牧珩的戀情,說結束就結束。
雖然他們之間連分手這個字眼都來不及提,所有的聯係就一刀兩斷了。
可是本來就是她對不起他,如今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她怎麼會難過呢。
日本街頭,在這個她待了有半年之久的國家,時伊突然覺得有些陌生起來。
和溫牧珩分開的那段日子,她似乎就那樣茫然的丟失了自己。
直到後來整理了情緒,她索性就離家出國,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意大利,西班牙,聖托尼裏。
時間,讓她把情緒收拾的很好。
很快的,五年過去了,今晚是第一次那麼想念那個承載著她所有喜怒哀樂的地方。
大衣口袋傳來的震動讓時伊收回了沉浸在過去的思緒,掏出手機查看了眼來電顯示,是“祁言”。
時伊嘴角一揚,按下了通話鍵。
“時伊,回國。”祁言低啞磁性的嗓音沒了往日的油腔滑調,話語裏隱約的嚴肅讓時伊心裏一沉,隱隱像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時伊沒有再問什麼,應了聲“好”就掛了電話。
當天晚上,時伊就坐上了回中國的班機,日本和中國的時差為一個小時,東早西晚,她到達F市的時候,剛好是平安夜12點鍾。
方祁言到機場接的時伊,她回來的靜悄悄的,除了祁言之外就連最好的朋友蘇淺也不知道她在外流浪五年終於回國的消息。
坐在前往醫院的車上,時伊伸手輕揉著太陽穴,目光看似放在窗外的風景上,卻沒有聚焦在特定的一個地方。
清俊帥氣的方祁言是時伊的青梅竹馬,而在他麵前時伊並從來不需要偽裝什麼。
“累了?要不要先睡會兒,還有一段路程才能到。”祁言一邊開車,一邊留神注意時伊的情緒,視線輕柔落在她身上。
時伊搖搖頭,轉頭看向祁言,“他們情況怎麼樣?”
“伯父現在還在醫院接受治療,至於溫牧珩的母親,情況並不樂觀。”
時伊眉頭輕蹙,她盯著祁言看了半響,最後低頭輕輕笑出了聲,“祁言,你說,這算不算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