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一部商務車悠然自得的在公路上馳動。
車裏,辰風子一臉渴望加熱烈的看住張星君。
抱揚子的眼神先在駕駛的昆瞎子身上頓了頓,然後往向苟退子,才移到林離臉上。
他看明白,林離才是做主的人。
林離身邊這個張星君,辰風子無比肯定的跟他說,這絕對是一個比苟退子還要深不可測的超級高手。
抱揚子絞得心都在滴血,哪怕是車燈中都顯得蒼白如雪。
唇片竟是不住顫抖,好一會才鎮靜下來,毅然迎向林離的眼神:“林先生,你要怎麼才肯放我們京鑒天一馬。”
苟退子淡笑如風:“恐怕不是我家小師祖不放手,是別人不放手。”
“我家小師祖不喜歡吞吞吐吐兜兜轉轉,有什麼,不妨直接一點。”
苟退子笑著,卻好象看穿了抱揚子的某些目的。
抱揚子臉色更白,雙手無法控製的哆嗦了好一會,才吐了一口激烈的氣。
千頭萬緒,一時竟不知從何處開始說起。
抱揚子想了好一會,極力的想要表達誠意:“對不起,本觀之前對林先生和無為觀的所作所為,我在這兒代表本觀道歉。”
“原本本觀和林先生和無為觀,是可以和睦相處,甚至做朋友。隻是,本觀有些人做了錯誤的決定,導致了這局麵。”
大半夜的,和小青在說心事的時候,突然給叫出來,林離紮實不怎麼痛快。
尤其見這人婉轉半天,愣是沒說出來意。他少不得有些厭倦,衝司機道:“昆瞎子,把車停一旁去,給大夥買點消夜和水。”
然後看著抱揚子:“沒關係,你繼續說,估摸你一時半會也說不完呢,我先吃點東西打底。”
抱揚子能感覺林離不耐煩了,他咬咬牙,沉聲道:
“我想代表京鑒天和幾位結盟。”
“啊!”林離的懶腰伸了一半,僵住了。吃驚而怪異的看著這位主,再和苟退子交換眼神。
苟退子悠然自得,言語中自有幾分厲意:“你憑什麼代表京鑒天?結什麼盟?”
抱揚子坦然直視:“我能代表京鑒天一部分的人,和你們結一個互不侵犯,互相援助的盟約。如果你們答應,我立刻就送你們一個絕對重要的消息。”
苟退子失笑,不是嘲諷,不是譏誚,隻是笑得很純粹,他的話卻令抱揚子有種難堪欲死的感覺:“你認為以我家小師祖的實力和無為觀的實力,用得著結盟?”
是呀,用得著結盟嗎。妖怪集團,給打得首腦們遠遁海外,至今不敢回國。
號稱第一道門的京鑒天,照樣給打上門去,幾十近百號人馬,給活活的當眾暴捶一頓。
有這樣的實力,用得著結盟嗎?沒橫著走八爺步,就是林離性情夠好了。
這是陳述事實,沒有羞辱的意思。抱揚子卻羞憤欲絕,擺在巨大的事實麵前,他的提議當真是太幼稚了。但他反駁:“你們很能打,可我們京鑒天在官場和商場的實力,也不是你們能趕得上的。”
“是倒是,這沒錯。”林離笑了,就是笑得有點鬼怪:“不過,誰跟你們說我們對官場和商場的實力有興趣了?”
“說死了,關我屁事。”
抱揚子張口結舌,愣是給林離一句話堵得窒息半天。
是呀,人家根本不貪圖這些,京鑒天勢力再大,有屁用呀。
苟退子神態間有點淡淡的譏誚:“再說,那些東西,你們還能擁有多久呢。”
抱揚子揪心,忽然有種感覺,他的所有底牌不但是無效的,而且還是全都給看光了。他好象完全赤裸著身子來見人,完全蒙蔽不住任何東西。
苟退子眼光老辣,閱曆和智慧可說是少有人能及。
林離單刀直入式的作風,加上平時不顯,骨子裏卻強勢的性情,想糊弄他多半反而是自找難堪。
辰風子焦急了,拍了拍抱揚子:“少說這麼多了,直接一點。我們是來尋求庇護的。”
抱揚子大急,怎麼可以一下子就說出來呢。
林離和苟退子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笑得抱揚子臉色死灰。
昆瞎子溜達回來,拎著大袋消夜和水上車:“笑什麼呢?”
“他們求我們庇護他們。”林離笑得氣都快沒了:“不曉得這有沒有抱日子的意思。”
昆瞎子一怔,也不禁放聲大笑。
抱揚子死灰著臉,羞憤欲絕,京鑒天多麼龐大的聲勢和輝煌,卻淪落到求人庇護的地步:“不,這是我代表本觀一部分人的意思。”
既然已是徹底沒臉了,抱揚子在笑聲中卻依稀覺著好象有些希望,索性拉下最後的遮羞布沉聲道:“師父臨走前,吩咐我為本觀安排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