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梅中源的掙紮相比,沈青河竟似完全沒有為這三千億動心。
汪新揚蒼白的臉上有種激蕩的紅潤:“沈書記,你真的不想染指那三千億?”
沈青河搖搖頭,雲淡風清的笑了:“不,那不屬於我。”
“我不想為這得罪這麼多體製內外的人,葬送我的政治生涯。”
“真的?”汪新揚淡然道,反問中有些些的譏誚。
“如果沈書記有興趣,我可以代為出手。”汪新揚含笑輕道。
“你呢,你不想親自瓜分?”沈青河把譏誚充耳不聞。
“三千億呢,三千億呀。”汪新揚眼簾輕垂,眼中一絲譏誚更濃,微微發力絞住雙手,好一會才柔聲道:“可惜了。”
沈青河眼裏分明有些震驚:“你真的不想?”
“想,想得要死,想得我昨晚都睡不著。”汪新揚歎了口氣,看起來似乎很有些惆悵,卻是暗含笑意:“可惜,我想來想去,都想不到沒有後遺症穩吃這筆錢的方法。”
“我絕不懷疑那三千億的無數主人有無數方法能查出是誰吞了這筆財富。”
是提醒嗎。
沈青河心中一凜,不動聲色的笑了:“你的自製力不錯。”
“不如沈書記呀。”汪新揚含蓄的笑了。
走的時候,汪新揚在門口頓足,忽然回首一邊笑一邊歎息!
在窗口被簾子擋住身影的沈青河目光中陡然浮現一絲冷光。
汪新揚慢慢的走出省委大院,又歎了口氣。
沈青河,是他這輩子所見過最虛偽的人,虛偽到變成一種本能一種境界了。
他很有誠意的想跟沈青河合作。
他已是很清晰的提醒了沈青河,這三千億,除了林離和三清觀及鬆濤觀,誰吞了,都沒好下場。
沈青河明知後果,如果連這點欲望都克製不住,當真吞了這筆資產。
那就是留了天大的後遺症。
如果當真如此,他汪新揚還是有所保留好一點,適當的和沈青河保持距離。
這筆財富,沒這麼好吃。
章老的認知最直接。
上邊采取措施切一批,分化一批,散一批。
三清觀和鬆濤觀進京繼承一批。
然後,一個龐大得恐怖的勢力就能這麼煙消雲散成至少四批,從此再也團結不起來。再待以後慢慢的抹平,也就是最妥善的法子了。
不光是政治上的,還包括那三千億。
體製外的染指這三千億,那將來給財富的主人們查出來,是死路一條。
體製內的染指這三千億和政治勢力壯大自個,那不等財富的主人查出來,上邊也絕對不會客氣。
三清觀和鬆濤觀肯定要繼承一部分,但這一部分必定是有限的,誰都不想再冒出第二個京鑒天了。
話又說回來,三清觀和鬆濤觀固然是默許可以繼承,他們敢不敢又是另一件事了——有種試試,財富的主人將來不找閣下秋後算帳才有鬼呢。
隻要三清觀和鬆濤觀還想在京城發展,就不得不擔心人家怎麼算帳。
認真說起來,隻有林離是吞並這筆財富的最佳人選。
林離本身不在體製內,續命能耐天下第一,就衝這點,敢找他算帳的就不會有多少了——誰吃飽了沒事幹,不想多活幾年呢?
再說了,林離的續命能耐擺在那兒,本身又沒政治野心,又不進京發展。到時,賣給中央大佬們的人情,那是一批又一批的。
林離還很年輕呢。那些個財富的主人,有幾個能活得過他。
到時是誰找誰算帳,那還真說不清。
本來就是這三千億財富的主人先衝林離下手,林離報複回去,那又怎麼著。
梅中源能強忍住欲望,已是大毅力了。
令林離吃驚的是,本來就還沒分配好利潤呢。
結果,梅悅藍正色現身,跟林離說了一件事:“三清觀籌了一百億,請你代為操作。”
有梅悅藍代為傳話,林離和三清觀的緊張關係,已然是緩和了許多。當然,也隻限於現在這個特殊時期。
看著林離吃驚的樣子,梅悅藍嫣然笑:“他們不方便出麵,也是怕將來被算帳。”
老鬼不滿:“老板就不怕了,三清觀算什麼玩意。”
林離擺擺手:“之前的五十億呢?”
“一碼歸一碼。”
林離皺眉,比起鬆濤觀,三清觀果然磊落許多。
就在半小時前,清懷大師已是老臉通紅的把鬆濤觀之前借給他的五十億要調回去了——至於拆借利息,鬆濤觀也沒好意思提。
顯然,鬆濤觀是打算單幹了。
不衝別的,單隻是和鬆濤觀相比的落差,林離也認為這忙該幫:“好,我答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