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栽贓,隻能是栽贓。
張敬道來了這海角省還不到一個月呢,張小飛這東飄西蕩的家夥,在海角省呆的日子就更少了。
再說了,張小飛連私車都沒敢買,連上街搭訕這樣的活計都少了很多。
不管張小飛是出自於謹慎,還是怎麼的,反正一句話,人家很難逮著他的有力把柄。
林離興許是有些明白,他這位幹哥哥過的,哪叫衙內生活,分明就是被壓榨的日子。
張小飛興許有過理想,有過目標。但,這一切都為了他老子的仕途而退讓了。
做一個壞的衙內,很容易。做一個好的衙內,真的很難,更累。
錢不敢收,好處不敢拿,陌生人不敢結交。光做到這一步其實就不容易,隻是張小飛做得更光棍極端一些。
難怪他當初遇著林離投緣,就引為好朋友了。
大耳和大頭一通通電話撥出去,漸漸帶住一些得意的詭笑。
省長又怎麼了,照樣被吃定。
一晚抓的人太多了,警察局裏鬧哄哄的。
林離斜眼瞥了悠然坐著在打電話的兩人,心裏邊冷笑。警匪勾結到這地步,連小蘇蘇都被銬了,就衝這些人的做法,他絕計饒不過這群人的。
人太多了,想審都沒處審,隻好在辦公室裏問。
不一會兒的工夫,一部汽車在警察局院裏停下,一個人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一見這人,林離等全數皺眉,若有所思。
這人,正是會所俱樂部的經理。
昆瞎子湊過來,這位滿臉皺紋都透著陰謀氣息的妖怪,發出一聲怪異笑:“老板,看來他們是想今晚幹票大的。”
“怎麼說?”林離默然。
昆瞎子洞悉對方打算,冷笑:“這場麵算是看通透了,人家想趁今晚一下子拿下張敬道。擺明是要栽贓了,誰讓張小飛拿了兩百萬呢。”
“光是這,怕還是不夠。我看呀,接下來,沒準還有別的栽贓。”
“這麼幹,看來大耳和大頭後邊的人就是姓洪的那位,要一下子吃住張敬道。”
問口供的警察不快的嗬斥:“說什麼呢,給我閉嘴。”
理都懶得理這警察,林離豁然領悟,興許他看不透一連串陰謀的細節,卻有些洞悉本質的眼光。有這昆瞎子這幾句提點,他頓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好象是機會。”林離琢磨半會。
“是機會,不揍他們一頓,咱不好意思呀。”昆瞎子壞笑,這是人家送上門來挨揍,不揍,對不起良心呢。
林離在京城大鬧的時候,昆瞎子他們在這邊當然不是瞎玩一通,也有自個的全盤打算。
打跨想虎,為張敬道開路,兩樁已然微妙的成了一樁事。
本來林離還在躊躇要不要這麼急於動想虎,奈何人家自個想送死,無緣無故的跑到京城去玩什麼殺手,把他給激怒了。
這就是想虎活該了。
張敬道這邊是困局,加上想虎激怒林離。一個簡單的全盤打算就此浮出水麵。
打垮想虎,破掉走私大案,來一招利益鬆綁,也就自然破掉張敬道的困局了。不但這樣,隻要完成,張敬道必然拿下一樁天大的政績。
之前在歐洲留住想虎,本有些其他打算。昆瞎子都沒料著,想虎居然有機會成為張敬道的政績。
是的,這就是林離最初的打算,簡單、直接,粗暴,但有效。
在昆瞎子等人的合力下,林離的盤算給漸漸填充進去許多細節。
林離琢磨一會,頜首沉聲道:
“那就打吧。”
昆瞎子和老鬼湊過來,一起低聲說了打算。
末了,林離滿是自信的笑了笑,捅捅朱長子,低聲說了幾句。
朱長子立刻臉色大變,跳起來把被銬著的雙手擱在桌上,大聲說:“我不明白你們警方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和這些人根本就沒有關係,你們憑什麼把我抓過來。”
“我是無為觀的朱長子,無為觀是在宗教協會注冊的宗教組織。我的師叔是全國政協委員,是道教協會的副會長。”
“我要求你們立刻放人,否則我一定投訴你們海角警方。”
朱長子這話一撂出去,不知多少人都在肚裏罵了一句。
宗教事務是相當糾結人的複雜活,沾上了就很難有好果子吃。沒奈何,國情決定宗教這玩意是沒法真的參與政治,但卻有超然地位。
警察們變臉,心裏大罵不已,誰還不知道朱長子和林離他們是一夥的呀。
可人家就是這麼說了,換做旁人,那也就算了。偏偏還是宗教人士,偏偏還是有政治地位的宗教人士,這就難搞了。
忽然,林離發現,宗教這玩意在很多時候都挺有些特殊的作用。好比當初打上京鑒天的時候,宗教人士這身份就起到了很值得玩味的作用。